“这叫武钢车阵。”杨文宇轻声介绍道:“乃是齐军为防备我大秦骑兵所创,号称‘有脚之城’。”
“有脚之城?分明就是个王八壳。”秦雷哂笑一声道:“真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口啊。”
“火。”杨文宇轻声道:“车阵畏火。”
“但我们凑不过去啊,”秦雷微微皱眉道:“对方的床弩射程该有百丈吧?”其实弓箭对于身披重甲的大秦骑兵来说,除了距离在二十丈之内的,基本上都属于隔靴搔痒……身中十几箭也不一定丧失战斗力。但床弩就不一样了,被这玩意射一下,就像被矛刺一下一样,基本上一下一个、什么装甲都白搭。
“砲!”杨文宇轻声道:“我们的流星砲可以打百五十丈。”
秦雷翻翻白眼道:“可特种营不在此处啊。”大砲、也就是投石机,虽然威力强大,但行动迟缓,与骑兵侵掠如火的特点相悖,所以没有哪个骑兵将领会在出击时带砲的。
杨文宇一摊手道:“那就只有硬攻了。”
回首看看面色苍白的菜鸟们,秦雷摇摇头道:“最好不要,还是传令调大砲过来吧。”
杨文宇寻思片刻,沉声道:“按时速推算,特种营应该在西北三十里处,待得到命令过来,应该就是深夜了……等到天亮再开战时,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恐怕敌方的援军会到的。”
秦雷用马鞭拍拍头盔,不负责任道:“不是说英明的主君不干扰将领的临阵指挥吗?这就交给你了,我去睡一觉,绝不打扰。”说完真的离了前军,爬到一辆草料车上,呼呼大睡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长处在训练兵卒、制定计划、统筹全局上,而对于这种需要实战经验积淀的临阵指挥并不在行,所以干脆放权,在边上观摩学习起来。
杨文宇苦笑一声,定定的观察着看似毫无破绽的对方,苦苦思索起对策来。
就在崤山边上两军僵持的同时,京山军的第一场战斗在渑池打响了。
是遭遇战!
当沈青率领第三师抵达渑池城西三里处时,斥候紧急来报:“敌方一万轻骑脱离本阵骤然来袭!预计一刻钟后接敌!!”
沈青一面命令传令兵手持印信去渑池通报,一面伯赏赛阳和楚千钧各领本部迎敌。
队伍变换成紧密的冲锋队形,刚刚开始加速,便看到东面扬起的烟尘,那是敌军出现的信号……兵士们不由紧了紧手中的铁槊,想要咽口吐沫,却发现口干舌燥,竟是一点口水都没有。
没人敢松开兵器,去取马背上的水囊,他们瞪大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带土腥味的空气,似乎想从天地间汲取力量一般。
‘呜……’冲锋的号角声响起,伯赏赛阳和楚千钧举起各自的大头兵刃,声嘶力竭的嚎叫道:“冲啊!”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紧接着,他们的亲兵也毫不犹豫的追随而去。
见当先的一彪人马冲出去,后面的骑兵也不由自主的跟上,即使偶有心惊胆战者,也被裹挟着冲了出去。
对面的齐军也加速过来,双方相隔不过二百丈,且还在急速的拉近距离。
“轻骑兵!”看清楚对方的装束,冲在前面的伯赏赛阳大喊一声,紧随其后的掌旗官便竖起一面黄旗,冲在前几排的骑兵便单手握住铁槊,从怀里拔出连弩。
百丈……七十丈……五十丈!
“射!”伯赏赛阳大吼一声,一排排黑色的弩弓便密集的发射出去,对面的轻骑赶紧举盾格挡,但那蒙皮大盾只能勉强护住他们的上身,却无法保护下身和战马的躯体。
一片灿烂的血花绽开,当先的几十骑惨叫着坠马,即使当时没死的,也被后面冲上来的同僚践踏致死。
秦军发现弩箭可以对付这些仅着披甲的敌军,不由士气大振,箭雨一拨接一波,瓢泼一样洒向冲过来的敌军,当双方相距五丈的时候,已经射倒四五百骑,严重的阻滞了敌军的冲锋速度。
见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面上的粉刺了,京山军纷纷将弩弓插回前胸,双手平端起长槊,齐声高呼着:“杀!”便无畏的迎向了敌军。
白刃战开始了。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面对着齐军的丈二长矛,秦军的丈六长槊又一次占尽了便宜。他们总可以抢先一步刺出致命的一击,且还有机会躲开对方的攻击。
甫一照面,齐军便纷纷落马,而秦军几乎毫发无伤……与杨文宇的看法一样,沈青也把最精锐的镇南老兵放在了最前头,希望这些人的生猛表现,可以激起新兵们心中潜藏的血勇之气。
果然,面对着秦军暴烈无比的重骑突击,齐军的所谓‘冲锋骑兵’便如滚汤泼雪一般溃不成军。
有伯赏赛阳的狼牙棒开路,英勇无匹的大秦骑兵穿透了敌军的七层队列,刺死、撞死、践踏死敌军不知几凡,而自身坠马者寥寥。
前军的突然压力一松,面前豁然开朗……终于洞穿了敌军!人和马大口喘着粗气,刚要缓缓奔跑出去,准备回身一击,彻底打垮敌军……却不由齐齐呆住了,只见面前二里处,不知何时多出一群玄甲骑兵,正虎视眈眈的向这边望来。
“百胜骑军!!”不知道谁凄厉的喊叫一声,本来就很疲惫的秦军前锋,更是感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