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个无伤大雅的意外之外,一切正常。
秦雷之所以要如此煞费苦心。是因为如何处置徐卓两家,这是一个问题,一个相当棘手的麻烦。除了两家在南方极高的声誉和影响之外,徐家的问题在于那掌着军权的徐继徐续,而卓家的麻烦在于那皇帝身边的卓老太监。
历史已经证明,虽然太监成事不足,但败事绰绰有余。
所以在慎重考虑之下,秦雷采取了绑架的法子……他要将卓家和徐家绑架在自己的战车上,以次来换取徐氏二兄弟和卓老太监的合作,而不是对抗。
所谓‘绑架’是一个形象的比喻,秦雷当然不会真的将卓家和徐家的人绑起来,架到京山营里去,他要采用另一种法子,这法子比较文明,但效果同样立竿见影……他要两家买自己的债券……
大部分的财产换成了对秦雷的债券,甚至为了使这债权大到不能有一丝闪失,他要两家砸锅卖铁不说,还要再借钱庄的钱买债券。
到时候两家一头借给他五百万两,只要秦雷一完蛋、甚至不用完蛋,只要一草鸡,那五百万两可就打了水漂。另外别忘了,还有大同钱庄的债务呢,那可是用土地房产抵押的,若是那五百万泡了汤,就定然还不上钱庄的钱。
别忘了这是谁的钱庄?想要一了百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那抵押的房产土地,就全归人家钱庄了。到时候可就是鸡飞蛋打两手空空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从此以后,他就不信到时候这两家还敢跟自己作对。
三天后,襄阳府的复兴衙门,准时召开了议事大会。一百八十四家议事全部到齐,他们将听取王爷提出的议题,并对之进行讨论表决。
在正式内容开始之前,代表乔卓两家的议事局常议乔远河站起来,清清嗓子道:“有件事情要告知诸位,”说着看一眼台上就坐的卓秉宸,再朝王爷行个礼,这才沉声道:“卓家已经正式向议事局递交通知,将转让其名下的八成话事权……”
话音未落,台下便嗡的一声,显然惊讶极了。议事们纷纷抬头望向卓老爷子,不知道他为何做这种蚀本的买卖。谁不知道,南方正在以看得见的速度恢复发展,无数的道路、桥梁、水渠、房屋等等,有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这片热土上。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以及实际拥有者,复兴衙门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资产价值也翻了几番。根据大同钱庄估算,每一份话事权的价格已经升至五万两。而议事们普遍认为这个数字过于保守,他们普遍认同的价位是七到八万两一份,这还有价无市……
大家都相信,在王爷的英明引导下,南方会一直高速发展下去,用不了一二年,便会恢复到战前水平。等到十年之后,成为整个神州大地上最富庶的地区也说不定。到那时,一份话事权的价格到底值多少钱,谁也不敢说,但天价是一定的。所以议事们对卓老爷子的举动难以置信。
卓秉宸心中哗哗淌血,却又无可奈何,只好颤巍巍站起来,要向众人说些场面话。
台下顿时安静下来,议事们都静静的望向这二年风光一时无两的卓老爷子,只听他也向王爷行个礼,再咳嗽两声,才沉声道:“王爷、诸位,寒家之所以有这次的举动,是因为老夫琢磨着,咱们复兴衙门除了往外掏钱之外,还是个监督官府的机构。但大家都知道,我家文正是山北的长官,若是寒家仍然把持着大量的话事权不放,难免会让人说闲话的……”
喘口气,老头继续道:“再说王爷又给咱们带来了新路子。到时候的收益,不一定比南方差。所以寒家决定,将所拥有话事权中的四百份,拿出来兑现,并用于支持王爷的最新提案。”既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倒还不如痛快些,也好赚个好名声不是。
不少人频频点头,都被卓老爷子这种公而忘私的行为所感动。但也有心里明白的,暗道:‘估计是王爷不容许他家‘官府’‘复兴’两头并大了……’便把眼睛瞄向乔岐佩乔老爷子,看看这位山南总督之父,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一直神色凝重的乔岐佩也站起身来,先朝秦雷深施一礼,秦雷也微笑着朝他还礼。王爷的这个举动,顿时引得众人暗暗咋舌……方才王爷可只是跟卓老爷子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还礼的。
便听乔岐佩声音洪亮道:“王爷以及诸位,犬子乔远山已经正式上书朝廷,辞去山南总督一职。另外,我乔家子弟将不在南方官府中担任知府以上职位。”
乔老爷子一坐下,胥家的胥耽诚便站起身来,他家老头子中了风、儿子又靠在运河上,顾不上回家。他正好赋闲在家,便顺理成章的操持起了整个家业。他不愧是一省督抚出身,能力远超过垂垂老矣的父亲、嘴上没毛的儿子。在他的巧妙周旋、慷慨解囊之下,仅用了不到一年,胥家那已经跌倒谷底的声誉,便几乎恢复到原先的高度,再没人敢小觑。
这位年富力强的家主也表了态,他们胥家的选择如乔家一般,都是放弃了在官府的地位,保全在复兴衙门的话事权。众议事们这下子全明白了,原来是王爷想要将二者分离开来……要这不能要那、要那不能要这。
不出意外的,徐家老爷子徐昶也起身表态。不出意外的,他也做出了与乔家胥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