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腆着脸挠头道:“赵承嗣那里怎么办,父皇也不见他了?”
昭武帝瞪眼道:“处理好你的秦守拙就行了,少操闲心。”
秦雷只好接过圣旨怏怏告退。还没出殿门,他就想明白了,老头子是不想让他接触赵承嗣这个京都卫戍大统领,这才借故将自己赶走的。
‘这老家伙真是鬼精鬼精的……’心中暗骂一声,却听腹中咕咕作响,想想横竖出去没事,便拐去后面瑾妃那里蹭饭。这时永福也醒来了,经过云裳她们的悉心调养,她的身子大大见好,脸上也重新有了血色,每天甚至又可以弹几段琴了。
兄妹俩说一会话,秦雷无意看见她床边放着的黄色竹简,随口问道:“这书看着有些年代了,你从哪讨唤的?”
哪知永福一脸崇拜道:“是乐先生借给我的,他真厉害啊,居然有广陵散的曲谱。”冬里的时候,秦雷让乐布衣去温泉宫给永福诊了几次病,虽然隔着纱帘、都没见着真容,两人却成了好朋友。
秦雷赶紧竖起指头嘘道:“姑奶奶你可小声点,若是让父皇知道我带男人去给你瞧病,我挨顿打是轻的,乐先生可就得入蚕室,当公公,进宫服侍公主殿下了。”
永福小脸臊得通红,却又忍不住扑哧笑道:“哥哥惯会说怪话,乐先生那样的神仙人物,若是……了,岂不可惜死人了。”
秦雷瞪大眼睛道:“我的娘来,这还没见着面就这么崇拜,要是见了面,还不得……”本来他想说‘以身相许’,但太过轻佻,怕永福承受不了,便改口道:“五体投地喽。”
哪知永福一本正经道:“没见面也已经五体投地了,哥呀,你可要跟着乐先生好生学习,这世上好似没有他不会的东西呢。”
不知怎的,听永福没口子夸乐布衣,秦雷心中微微泛酸,当即笑眯眯的岔开话题道:“过两天再去温泉疗养,把身子彻底养好了,等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带你去踏青。”
永福一脸神往道:“哥最好了。”仿佛又想起什么,促狭一笑道:“只是这样一来,妹妹又要占用两位嫂嫂一些日子了。”
秦雷苦笑道:“羞得胡说,八字还没一撇呢。”虽是假撇清,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说到秦雷的终生大事,永福立时来了精神,搂着秦雷的胳膊问道:“哥,你什么时候跟父皇说呀?”
秦雷装傻道:“说什么呀?”
“你跟两位姐姐的婚事啊。”永福仰着小脸,一本正经道:“转过年来,两位姐姐可就一个十七、一个十八了。”说着伸出两根葱管般的手指,轻轻拧一下他的胳膊,一脸不依道:“大哥还是早做决断吧,可不能耽误了家呀。”
秦雷被说得词穷,使劲挠挠头,郁闷道:“跟你说实话吧,我现在危急环伺,随时都有倾覆的凶险。这个时候哪敢娶媳妇,”说着撇嘴道:“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新媳妇变成小寡妇,那才是真正祸害人家呢。”
永福捂住秦雷的嘴,呸呸道:“天爷爷地奶奶,没听到没听到。”念完这咒,又狠狠白秦雷一眼道:“大正月里瞎说什么呢。”
秦雷见她如此紧张,不好意思的双手合十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永福扑哧笑道:“真不知两位天仙似的姐姐,是怎样看上大哥的。”
秦雷眉毛一挑,拍胸脯道:“自然是看上我玉树临风、潇洒不羁了。”
永福学秦雷翻翻白眼道:“两位姐姐一片冰心,岂是那等肤浅之人?”小脸十分严肃道:“不管什么原因,她们既然已经认定大哥了,就不会在意大哥将来的贫富贵贱,大哥不需要有这层顾虑。”
秦雷知道这位妹妹素来多智,说出来的话向来有丁有卯,但对于男女一事,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外行。宠溺的一笑,秦雷温声道:“等我把眼前的威胁扫除了,就向父皇说这事儿。”
永福见秦雷口气松动,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不由八卦道:“大哥会选谁呢?”
秦雷只好打个哈哈道:“随缘吧。”好在这时宫女过来请他去前厅用膳,这才为他解了围。
嘱咐永福几句,秦雷便跟着宫女到了饭厅,见只有瑾妃一人,一边坐下,一边轻声问道:“母亲,小弟呢?”
瑾妃温和笑笑道:“去陪秦霑了,自从他受伤后,霄儿就整天泡在蒹葭院,连睡觉都在那边。”
秦雷听了微笑道:“也好,皇家兄弟,最珍贵的便是手足亲情,他能与小六兄弟情深,的确值得庆幸。”他这话有感而发,但听在瑾妃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许是触动了什么心事,瑾妃眼圈一下子通红起来,慌得秦雷赶紧起身赔罪道:“孩儿妄言,忤逆了母亲,请母亲责罚。”
瑾妃泪眼朦胧的摇摇头,轻声道:“不关你事,快吃饭吧,我进去躺躺。”秦雷实在不知如何安慰,只好目送她回寝宫。
怏怏的坐在餐桌边,望着满桌子的珍馐美味,却是没有一点食欲。
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可怜……
赶紧压下这一丝恼人的软弱,朝边上伺候的宫女呲牙笑道:“给孤拿一碗白饭来。”宫女赶紧给他端上来,这些深宫里伺候人的,惯会察言观色,知道王爷心情不好,自然不敢像往常一样与他眉来眼去。
随便端起一盘酱汁鹿蹄,拨些汤汁到碗里一搅和,秦雷便大口吃了起来。但往日百吃不厌的珍珠贡米,今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