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文抬头看,果然是刘胜浩一行几个同在河堤共事的同年,向前几步大家就打了个照面。
“刘兄、李兄…..,诸位好,昨日回家一趟,倒是未和大家同行。”顾修文拱手行礼相见。
“原来如此,原来是带了家眷,这几位是?”几人看着顾修文身后的老老少少的几人,尤其是看到沈浣愣了一下,这位难道就是顾修文的未婚妻子了?
顾修文与几人介绍了顾里正和张婶,又说旁边的翠儿和小菊是妹妹,最后介绍沈浣,说是自家未婚妻。
沈浣出外一向是在脸上做了修饰,如今也只是个寻常的漂亮姑娘,但是她年纪正当妙龄,加上习武,身姿轻盈,带了一股精气神,不过因是同窗家眷,大家都未敢放肆盯着看,只觉得这是个好看的姑娘,怪不得修文总是挂念着,倒不是大家想的一般村姑。
几人见过礼后,并未多言,毕竟在女眷面前,读书人的涵养还是要的。
幸而旁边候着的小厮上前请几人入席,因男女分开,故而顾修文和顾里正随同大家一起去了,顾修文临走时候特特叮嘱沈浣道:“阿浣,你和婶子她们一起过去,待宴席结束我去接你们。”
沈浣点点头,她在外人面前一向不喜多言,顾修文又说了几句方离开,这一幕让他的同年大吃一惊,要知道顾修文这人看似温文尔雅,但是除了共事,一向话不多,所幸他素有才能,大家伙知道其性子并未疏远他,如今看他一遍又一遍叮嘱身边的姑娘,可见其心意,不由啧啧称奇,不过看到这人,也觉得两人倒是般配的很。
顾修文和顾里正被一群人簇拥而去,远远的还听到众人的打趣声,又有刘胜浩记挂着一件事,遂悄声问道:“阿文之前休沐回来带来的点心吃食都是这位姑娘的手艺?”
“是的。”顾修文这样回答。
“果然,修文你真是好福气啊,以后哥哥可要多多讨好你,多带些好吃的过来。”
他的声音极低,也是怕被人知道如此打趣人家的女眷,顾修文知道这人虽然跳脱,但是也是有分寸的,只是一点,嘴格外的馋。
于是点点头道:“刘兄若是喜欢,以后我会多带些给你。”
刘胜浩喜不自胜,连连点头,正要说什么,被身边的人叫了一声,原来是到了酒宴的位上,故而停住坐了下来。
此时客人并未到齐,酒宴尚未开始,因顾里正是长辈,几位书生也懂得礼数,又兼之在河道待的时间长了,也不是那等在意身份的,于是和他天南地北的聊起来,顾里正见识多,对河道之事知之甚详,什么都能接得上话,喜的几人愈发凑上前问些平日的疑惑,倒是热闹起来。
不一会听得一阵声音传来,几人入了宴席,其中有张鹏翮大人,他身旁一位面色清俊的中年男子,刘胜浩识得他说道:“是曹大人。”众人一想哪个曹大人,待细思顾家姻亲可不就是那位天子近臣曹寅大人,另一侧是顾家的长辈并扬州知府等几位父母官。
席内众人皆起身见礼,虽说张鹏翮算是其中最大的官,但是论与天子的关系,当时曹寅最大,故而他和曹寅也是亲近,对着众人笑道:“今日一起来喝杯喜酒,大家只管畅快痛饮即可,莫要多礼,都请坐下吧,曹兄、顾老爷、李大人请坐。”
“好,今日定要与张兄多喝几杯。”曹寅也笑道,如今妻儿平安,公事也未起波澜,来参加妻弟的婚宴,他自是开心的很。
几人相互谦让寒暄,一番推辞后,宴席即将开始。
男宾这边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再说女宾这边,沈浣和张婶带着翠儿和小菊跟着丫环去找自己的座位,忽然觉得身旁有风袭来,沈浣快速一闪,来人差点收势不稳歪倒,她又伸出手将他身后的衣领提了一下,两人动作太快,别人尚未辨分明,只看到一个孩子站在面前。
那丫环看到来人,快速的行了个礼,正待要说什么,那人摆摆手,对着沈浣换了一副笑脸。
“阿浣姐姐,你总算来了,顥儿好想你啊。”果然是小曹顥。
“顥儿,你怎么在这里?”沈浣问道。
“娘亲让我来接您和奶奶、姐姐她们去那边的座位。”曹顥拉着她的手道。
沈浣顺着他的手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主桌的位置,顾静然正在那里坐着面带笑容的看着几人。
大家走过去时,顾静然早已站了起来,她年初刚生了孩子,身子已经恢复了纤细,有着江南女子的秀致,一身天青色衣裙更是衬得肤色晶莹剔透,她先是和张婶行了晚辈礼,又让曹顥过来见礼,张婶忙推辞道:“夫人,万万使不得,折煞民妇了。”
顾静然笑了:“应当的,婶子快请坐,我和阿浣是旧识,她与我家有恩,她的长辈就是我的长辈,今日你们能来吃喜酒,就是我们家的荣幸。”
沈浣上前与她见礼,顾静然亲热的拉着她的手,旁人一看两人关系定是不错的,看其衣着打扮倒不像富贵人家,但是这顾家嫡长女又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兼两淮盐漕监察御史曹大人的夫人,如此礼遇这位女子,那这人的身份倒是让人怀疑了。
翠儿在曹家生活一段时间,当然认得顾静然,她之前得起照顾,如此见了定要见礼的,顾静然笑着扶起她道:“像个大姑娘了,果然这里人杰地灵,看翠儿如今长这么大了,你李卫哥见了你,肯定认不出来了。”
翠儿被夸得面色微红,笑着谢了顾静然,又与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