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莞尔来不及和莫春山计较新仇旧恨,又说:“那里面有我的身份证,我买不了火车票,写不了宾馆。”
“知道了。”他又点头。
何莞尔眨巴着眼睛,不知道怎么接下一句。
好在莫春山终于善解人意了一回:“你是想跟着我的车回去,免得一路上没有身份证不方便?”
何莞尔头如捣蒜,目露期盼。
她倒是可以选择汽车,一站一站赶车回去,可是民族地区,难免遇上警察设关卡盘查的时候。
这一下,没了身份证就成了大问题——运气好警察放过她,运气不好的话,光核实她的身份就会浪费很多时间。
万一把她当成居心叵测煽动民族矛盾的坏分子,那可就麻烦了。
她的假期有限很想多走几个地方的,可不能在无谓的事上浪费太多精力。
所以才会死皮赖脸求上从不给她好脸色看的莫春山。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脸臭臭的性格也不好,但至少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反而让她异常地心安。
大不了对他的臭脸和嘲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要能解决回家的问题,一切就是值得的。
“不行。”莫春山回答。
何莞尔怔了怔,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干脆地回绝她。
“我还没钱,没手机。”何莞尔只好继续说,声音里带了一丝无奈。
她没钱、没办法订房、没导航查路线,更没办法知道路况,这成了眼睁睁的瞎子一样,什么时候能回去庆州,还真说不定了。
要不是世事如此艰辛,要不是丢了手机她连贵旺的号码都记不住,她真是一点都不想求到莫春山头上的。
“那是你的麻烦,不是我的。”
莫春山又一次打破了她期望他手下留情的幻想。
何莞尔冥思苦想,不知道该和他说好歹相识一场?还是和他探讨一下做人留一线的道理?
想了好一阵,声如蚊蚋:“我回庆州马上给您路费。”
莫春山跟看白痴一样:“你觉得我像滴滴司机?”
何莞尔自己都觉得囧,被鄙视也只能无言以对。
确实,莫春山家大业大的,哪里能赚她的三瓜两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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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莞尔想了好一阵也没找到下一个理由,莫春山貌似很不耐烦,手按上了车窗上升的按键。
何莞尔有些急眼,手指掰在车窗上不肯放。
她一时脑热说了蠢话:“我还可以搬横在路上的枯树。”
果不其然,又一次收获了莫春山看白痴的表情:“我又不会再去走一条废弃的国道。”
表情和声音都一如既往地淡然,只是眼里隐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何莞尔认真地想了想,尽量保持心平气和:“我会开车,你一个人开车难免会累,到时候我可以换你。”
“你连驾照都丢了,开什么车。”
好吧,又完美地噎了她一把。
“还有,我能带你上路,怎么带你住宾馆?我们两个人,但只能写一间房。”
莫春山又补充。
何莞尔词穷。
对啊,就算交通问题解决了,她怎么解决住店的问题?
她想了想,咬着牙:“我睡车里。”
莫春山有几分诧异,几秒后回答:“可以。不过还是没有足够的理由让我带你同路。”
他似乎不急着走了,手搭在方向盘上侧目看她,眼角渐渐有个上挑的弧度,看起来心情不错。
何莞尔想了十几秒,挑出最有把握的说:“高原我来了很多趟,莫总您大概对这边不是太熟悉,我也可以给您推荐还没有被世人所知、藏在深闺的景点,保证很值得去。”
她看得出来,莫春山表面上不说,但如果景色特别优美的地方,他还是愿意驻足的。
一个熟悉路况和景点的导游,也许是他需要的。
果然,莫春山似乎有了点兴趣:“还不够,继续?”
何莞尔想起那天他在玖须海旁徘徊一小时就为了拍那高脚杯,忽然福至心灵。
“你等等!”她扬高声音,满脸郑重,“你等着不要跑,等着我出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她说着话,有些犹豫该不该放手,很有些怕她去拿东西的时间,莫春山就把车开跑了。
莫春山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看她焦急担心的眼神,不由自主放低声音:“好,我就在这儿,不走。”
声音比先前温和得多,甚至带上一丝微微的暖意。
何莞尔急起来哪里注意得到,她狂奔进屋,一把抓起床上的相机,又奔了出来。
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她竟然跑得气喘吁吁。
她喘着粗气翻出相机里的照片:“你看,这个够不够?”
是那几张她拍的最引以为豪的玖须海“高脚杯”,完美的构图的光线,绝对吊打莫春山自己拍的那些。
开玩笑,她冒着跌到海子里的危险、拿着专业大块头相机拍出来的东西,绝对是他什么果7果8果x的弱鸡镜头不能比的。
如果莫春山真对那地方感兴趣,那这张照片,也许能打动他的。
果然,祭出那张她最满意的照片,终于换来了莫春山的神色微动。
短短一秒后,他再度神色如常,淡淡地回答:“成交。”
好容易死皮赖脸求得莫春山带她回庆州,何莞尔总算放下心中大石。
和旺堆大叔他们道别后,他们上午就回了伍珑县城。
莫春山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来,开着车绕着县城转了转,在最中心的金马广场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