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时候,慕容湛已经在等着了,最后卜筮出的吉日据说是三日后,时间虽紧,好在已有了一番准备,也不会太仓促,王兰与慕容姝在回府后就没有和慕容湛一起看大师卜筮了,想也不过是拿了龟甲卜算,也称不上太稀奇,图的无非就是个吉利而已。
与王兰约好了在慕容府吃过午膳再送王兰回府,眼见着离午膳尚还有些时辰,两人就在慕容府内四处走了走。
晨时的阳光融融的,照着枝头的繁花,早间的露水显得格外的晶莹。不远处搭了两个秋千架,两人见到,就往秋千处走了过去,两个秋千架是相对着的,坐上去,慕容姝与王兰刚好相对,很适合说话谈天。
“姐姐可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也是常常荡秋千的,那时我顽劣,还吃了不少苦头呢!”慕容姝说话时,不禁想起了昨夜做的梦,那梦里的事情确是以前发生过的,那年慕容姝十一岁。也是因为那次落水,慕容姝休养了好一段日子才好,家里怕慕容姝再出意外,就请了先生到府里单独给她教学,没再去王府的学堂。
“怎不记得,我生平唯一一次逃学,还是跟你一起出来荡秋千的呢!”王兰也想起了往事,回忆着说道。琅琊王氏历来崇尚君子品格,学问也出众,故而大多世家都会都会送部分子弟到王氏的学堂就学,当时一起读书的,莫不是显贵子弟。
在王家的学堂里,不似外界学堂将男女分隔,世家小姐与公子是可以同席而坐的,亦可一同探讨学问。它只会依照年岁,分成不同的批次教学,学制为十年。慕容姝与王兰在年岁上只差了几个月,是同年入学,两家交好,两人也一直同进同出,感情很是要好。
世家子弟一般启蒙较早,王兰和慕容姝,都是四岁入学的,算下来,两人差不多一起上了六年多的学。慕容姝想,那年她能撺掇着王兰同自己一起逃学,多半都是凑巧的原因,只笑着说道:“我也没想到,姐姐当年竟会愿意跟着我一起逃学呢!”
闻言,王兰似嗔怪的看了一眼慕容姝道:“你还说呢,当年我觉得自己守了那么多年的规矩,跟着你偶尔出格一次也无妨,你倒好,给了我一个惊吓。”应是也想起了那次慕容姝落水的事情,再看了慕容姝一眼。
“是我不好,吓着姐姐了。”发觉到王兰语气里带着点担忧,又继续说道:“那年落水亏得兄长救得及时,修养一阵后也没有落下什么病根,说来我还没有正式向兄长道过谢呢!”
“阿兄哪会计较这些,且不说我们两家的关系,这些年阿兄待你如何,我却都是看在眼里的。”见慕容姝发髻上的簪子斜了一点,王兰边伸手将簪子扶正一边说着。
“兄长待我,确实挺好。”在慕容姝的记忆力,王奕确实是个好兄长,每次去王府,他给王兰准备的东西,也一定不会少了慕容姝的一份,只是王奕时时都是一副冷冷的样子,每次给慕容姝东西时语气都不怎么和善,慕容姝也不敢和他亲近。
“对了,我还记得有一年你在府里闹脾气说备好的果子不新鲜,吵着要去树上摘果子呢!”说至王奕,王兰似乎又想起了以前的往事。
“是啊,当时父亲让我学期琴棋书画,都快闷死我了,还不许我乱跑,摘果子多有趣啊,我记得那次还是兄长带我们去的呢!”
那次架不住慕容姝闹得太厉害,府中的长辈们就让王奕带着慕容姝和王兰一起去果园摘果子,后来慕容姝又吵着上树,王奕没办法就抱着慕容姝上树去摘果子。上了树的慕容姝不安生,非要自己去够,冒着闹着就要从树上摔下来,还是王奕反应快,拉住了她,慕容姝才只是手臂蹭破了皮。
记忆深刻的是,后来王奕给蹭破了皮的慕容姝上药,一张脸沉得要吓人,上药的手劲也不小,吓得慕容姝一晚上没睡好觉,心中想,大约是王奕先自己太麻烦的缘故,只敢在一旁小声的保证说:“奕哥哥,我,我以后都听话,不闹了。”
王奕听了,沉着的脸才缓和不少,手劲也减了下来,慕容姝才得以少受些皮肉之苦。给她上完药,王奕就一言不发的收了药走了,徒留慕容姝一个人在王家的客房里瑟瑟发抖。
“猜你也是这样,每次你闹脾气,总要出些大事小事的,你也不长记性,吃了不少苦吧!”王兰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慕容姝有些怪异的神色,复又说道:“那天摘完果子,第二天一早我还你一大早就回家了,我还难过了一阵呢!”
“那个那天家里有事,我就先回去了,也没来得及提前和你说一声。”慕容姝尴尬的笑了笑,找了个借口解释道。那天晚上慕容姝被王奕吓得不轻,明明是自己差点从树上摔下来,结果当时在树上没有怎么样,晚上却被王奕一张黑脸吓了一下,故而第二天一大早,慕容姝就拉了父亲回府,只怕王奕再来给自己上一次药。
怕王兰再细问自己那日离开的原因,慕容姝遂起身绕带王兰所坐着的秋千架后面猛地一推,秋千一下荡得很高,王兰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阿姝你竟又使坏。”
“是啊,王姐姐可要坐稳了。”说着,等秋千晃下来时,慕容姝又是一推,秋千荡得更高了些。
“你尽管推,再高我也不怕的。”王兰平日里性子虽看着沉静,胆子却是大的,只任着慕容姝在后面推,也没让她停下来。
秋千越荡越高,慕容姝忽的想起前朝一位诗人写得一句诗来,讲了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