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闻一声轰响,定眼看去,但见阿仲周遭寒气习习,白烟缭绕,那奔腾青鹿早已消散不见。
仔细再看,一层坚固寒冰赫然包裹阿仲双臂,寒气森森,淡蓝晶莹。
众人心中登时大愕。
这飞镰召唤术威力强劲有目共睹,连沐焕羽用玄武金甲接下它亦要后退一步,阿仲竟能纹丝不动地接下青鹿,怎能不令人震惊。
沐焕羽难以置信地念叨一句:“这是冰术,你竟会冰术?”
这当然不是冰术,这是霜术,较之冰术,更为简单纯粹。
温珀见状亦是心头一愕,她脚尖刚一着地,当即身体旋转,玉指结印。
那身形似在翩翩起舞,甚是优美。
倏地一声娇喝,她俯身前倾,双臂张开,作大鹏展翅状。
一头碧鸟应状而出。
召术·大风!
只见那鸟拍打双翅,一声鸣叫,带着青色火焰,飞向阿仲。
阿仲大吃一惊,论气势,论物理冲击力,这扁毛畜生决计要逊于青鹿,但温珀却在飞镰一击不中之后才使出此招,可见这碧鸟必有过人之处。
思索间,那鸟已飞至眼前。
阿仲躲闪不及,只得催动霜元,以寒冰护甲再次格挡。
但闻呼呼两声,那碧鸟还未对阿仲飞击冲撞,便已化作一团青碧火焰,在他手臂扑扑燃烧。
只见阿仲双臂白烟嗤嗤狂冒,冰甲眨眼间便已气化而尽。
那青碧鬼火尽能烧冰燃水!
寒冰护甲烧尽,衣袖瞬间起火。
阿仲登时感到双臂炽热,灼灼生痛。
他心下大骇,疯狂扑甩拍打手臂,但那青火仿似鬼魅一般,扑不掉,甩不去,死死附在他手上,贴肉燃烧。
阿仲强忍剧痛,牙关紧咬,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叫喊。
冲撞摔打间,他真切瞧见沐焕羽面含哂笑,幸灾乐祸;律香佐哈哈大笑,喜上眉梢。
而钟笙嘴角微扬,暗暗得意。
反倒是温珀,秀目竟有些愣怔,呆呆看着痛苦挣扎的阿仲,似乎对自己一时激愤而施的重手有些茫然。
高川、白崇翎则不忍直视,转头不看。
渐渐,一股肉焦之味弥漫开来。
房内七人就这么生生站在一旁,看着阿仲被鬼火一点一点吞噬。
“住手!”一声娇喝由门外飞了进来。
众人一看,来人正是紧那罗掌殿洛姬。
只见她柳眉紧蹙,俏脸含霜,走了进来。
她一看阿仲身上碧火,脸色登时一沉。
她立刻朝着阿仲,粉袖一拂,一股淡蓝寒气应袖吹出。
青碧色鬼火刹那之间便已湮灭。
她愠怒道:“为何如此?”
沐焕羽看了看倒地不起的阿仲,道:
“禀洛掌殿,您的覆霜令乃是这小贼所窃,人赃俱获。”
言罢,恭恭敬敬地递上令牌,又道:
“这小贼污言秽语,当面侮辱温师妹,方才是师妹出手略微教训于他。”
温珀回过神来,及时地奔到洛姬身边,挽住她的袖腕,委屈道:
“师父,他对珀儿无礼至极,污言秽语,极是难听,呜呜····”
温珀说着说着便秀脸落雨,哭了起来。
此时赛罕也走了进来,他一看到地上阿仲,连忙俯身将他扶起。
赛罕按掐阿仲人中,后者渐渐苏醒过来。
洛姬看了一眼阿仲,忽地盈盈娇笑,媚声道:
“此事全赖妾身呢,早间妾身喝了两杯宴席用酒,只觉入口酸涩,颇为难喝,便令此人持妾身令牌,去后城紧那罗别院取一坛醉仙酿来,顺道给肖京壮行。
谁知一觉醒来,竟忘了此事,还以为覆霜令是给人偷了呢!”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心中错愕,目瞪口呆。
又见洛姬接过沐焕羽手中令牌,冲后者妩媚一笑,柔声道:
“都是妾身疏忽,你不要再为难阿仲了好吗?”
沐焕羽听得眼神冒愣,呆若木鸡,傻了半晌,才开口道:
“洛掌殿为何要特地让他去取酒,随便使唤一个侍者罗刹不就成了?”
洛姬闻言俏脸一寒,娇喝道:
“妾身爱怎么样便怎么样,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了?”
沐焕羽赶忙低头道:“焕羽不敢。”
温珀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洛姬,小嘴开得大大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当然知道洛姬在说谎,因为令牌是她自己趁着与阿仲亲热之际,偷偷放在阿仲身上的。
洛姬明摆着是护着阿仲。
洛姬又瞅了一眼阿仲,明眸里一丝担忧一闪而过,她幽幽道:
“还能动吧,能动的话,赶紧随妾身去取醉仙酿,肖京就快离城了呐。”
语毕,她一阵香风,飘出门去。
阿仲体力慢慢恢复,他拍了拍赛罕脊背,以示谢意。
他知晓,洛姬是赛罕特地请来给他解围的。
他朝着屋内众人戏谑一笑,拍了拍裤裆,跟了上去。
顺着覆霜前城主路,穿过影轩,便到了覆霜后城城门。
只见那城门极为威严大气,城墙更与外墙一般高达三十多丈。
城门处罗刹密布,守卫森严。
守城罗刹见到来人是洛姬,便急忙打开城门,让出道来。
阿仲默默地跟在洛姬身后,细细地打量后城。
但见后城建筑较前城来得更加高耸壮观,各种摆件装饰也都要精致奢华。
洛姬的住所,紧那罗别院就落在后城西南一角,离后城门不远。
这处楼宇雕栏玉砌,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