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洞中寻找着凌曦,没有,找遍整个山洞,都没有见到那抹青衫。
“你在哪里?夜妖,你在哪里?出来啊!”出了山洞,鲍南城站在断崖上,大声唤着凌曦的别名。
山风习习,没有人回答他。
蒋欣眸中含泪,隐在一棵树木后,捂住嘴低声抽泣着:你不会有事,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武功那么高,定不会让自己遇到危险。她一遍遍这样安慰自己,告诉自己凌曦没事,告诉自己那聪慧至极,拥有卓然风姿的女子没事。
鲍南城提起轻功飘远,蒋欣抹干泪,很快跟了上去。
“走,进洞中看看。”阿如汗说了句,由暗处现身,很快进了山洞。
巴尔看到洞中的两具尸身,愕然了片刻,对阿如汗道:“王爷,这……”
阿如汗看也没看他,转身就走向洞外:“他不会有事,咱们继续找。”
“是。”
巴尔应声跟了上。
时间分秒划过,楚御寒攥住凌曦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你还好吧?”
额上冷汗滴落,眸中满含痛苦,脸色苍白如纸,他在隐忍什么?凌曦秀眉微蹙,不由问道。
楚御寒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回事,眸中痛苦隐去,他唇角扯起抹艰涩的笑,柔声道:“曦,我……我没事,我不会伤害你的……”音落,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松手间就击晕了凌曦。
他的力道很轻,准确些说,是他自以为的很轻。
凌曦双眼闭阖,倒在了他的怀里。
“曦,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睡吧!”他小心翼翼地横抱起凌曦,朝着花毯走去,“曦,这些花儿很美,很香,你就躺在它们上面睡一会,我很快就会回来,很快……”满是爱恋地望了眼躺在花毯上的人儿,楚御寒缓缓起身。
可就在他要站直腰身之际,一缕暗黑之气,猛地自他眉心冲起。
楚御寒惨呼一声,双手抱住头,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又要杀人了么?
这几日每当他体内疼痛难耐,头痛欲裂之时,他满脑子里就是杀人,且专杀那些有功力的人,从而吸取他们的内力。
浓郁的、诡异至极的暗黑之气,不住地向他眉心喷涌,凸起,落下,再凸起,再落下,就这么不停地循环着,楚御寒蜷缩在地,用力咬住牙,想要极力压制住体内那彻骨之痛。然而,无论他怎样用力,怎样忍耐,他都控制不住了,沙哑的痛呼声自他嘴里阵阵发出,而他,则如被猎人射中的野兽,抱着头在地上打着滚。
冷汗涔涔而下,银发散乱,落雪白衣沾满了尘土。
昔日一国之君,此时,骄傲、尊严等等全然消失不见,有的只是痛苦和挣扎。
道道暗黑的纹路从他的眉心渐渐蔓延而开,犹如地狱之魔迸射出的恶毒目光,覆遍楚御寒身上的每寸肌肤,又似那威力无比,能致人生不如死的刑索,将楚御寒一圈一圈,紧紧地束缚了起来。
苍白如纸的肌肤,随着那暗黑之纹的蔓延,隐约间可见他周身的血液在倒流,目的地就是他的眉心。
而眉心处在这一刻仿若出现一个无底的深洞,贪婪地吸*允着他的血液。
惨叫声,不时地从楚御寒嘴里发出。
不知过了多久,暗黑之纹才慢慢的收缩,直至消无踪迹。
“曦,知道么?我现在所承受的痛苦,全都是为了你。”楚御寒蜷缩在地,清泪自他眸中滑落,他看着躺在花毯上的人儿,呢喃了句。
用尽所有的力气,他缓缓坐起,接着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岑岑冷汗沿着他散乱的发丝,淋漓而下。
此刻的他,就仿若死过一回似的。
他好想到凌曦身边,好想吻她,却在刚才坐起时用尽了所有的气力,以至于现下虚弱的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他就那么坐在地上,伤痛而爱恋地注视着凌曦,他不知自己坐了多久,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他只觉身上渐渐有了力气。本苍白如纸的脸颊,竟泛起了一抹嫣红之色。这嫣红就像是生命之火,照亮了他整个人,“曦,我一会就回来……”低微的声音落下,他慢慢的站起,喉中发出一声似痛苦,又似欢愉的沉吟。
转向洞口,他缓缓张开双臂,没见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就听轰然一声响,那堵在洞口的大石,碎裂为屑沫,在夕阳余晖下,伴风消散而去。
回头深望一眼凌曦,他提步走向洞口,紧跟着人没了踪影。
找了一天*,仍没寻见凌曦,想着她有可能已回到营中,鲍南城在明月升起时,运转轻功,向朝军大营飘去。
“王爷,咱们还要继续找下去吗?”见鲍南城向大营折返,巴尔问阿如汗。
阿如汗垂眸思量片刻,道:“继续找。”
“是。”
巴尔应声,没再多言。
月色清凉如水,朝国大营这边的气氛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小五,那是王爷吗?”
一名兵士悄声问同伴。
“你没张眼睛啊!”真是的,白衣银发,那不是宛若天人一般的璟王爷,还能是哪个?叫小五的兵士没好气地回那问话的兵士一句。可是王爷不是正率兵攻打云国么,怎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
小五如是想到。
“我怎么看着他有些怪怪的?”
那问小五话的兵士又道。
“什么地方怪了?”小五白了同伴一眼,道:“王爷就是那么个样子,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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