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站在正堂们外,望着天上的明月,也是心酸得不行。但听着厅内母女俩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硬起心肠道:“又不是出去不回来了,哪有那么多话说。时间不早了,让月儿上路吧,免得让蓝逸等得久了。”蓝逸是个好小伙,如果他能走出唐婉带给他的阴影,喜欢上月儿也好。
可他会喜欢上月儿么?
自唐婉偷偷离开万象山,时间匆匆划过这么些年,他始终没有跨过心里那道坎。
唉,孽缘啊!
叹了口气,唐青蹲在了地上,吧嗒吧嗒吸起烟斗来。
阿妈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下:“孩子这么小,从没出过远门……”唐青放下烟斗,起身望向厅里,道:“有蓝逸一路上照顾,她能出个什么事,放心便是。”出声安慰了阿妈几句,然后与哥哥道别,走至门口,唐月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唐青,“阿爸,我这就走了,你和阿妈还有哥哥多多保重身体!”语落,她松开阿爸,小跑着没入月色中。
在她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一道蓝色的身影,由他们家的阁楼顶,紧随其后,飘离远去。
“傻丫头,蓝逸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低喃之语自那抹蓝影口中无声溢出,与前面的娇俏身影,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前行着。
待东方泛起鱼白,唐月已到了万象山脚下,顿住脚,她回头朝家的方向望去,“阿爸、阿妈,哥哥,我对你们撒谎了,对不起,对不起!”连说两个对不起,她才收回视线,提起轻功,继续朝前路飘去。
天下之大,她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到哪里去找阿姐。
起初,她还兴致勃勃,想着凭她聪明的脑袋,肯定用不了多久,便能找回阿姐随她回万象山,然,一个月,两个月,半年,甚至到了现在有近两年时间过去,她连阿姐的半点消息都没打听到。
好在,每隔段时间,她会用他们苗人独有的法子给家里报平安,而唐青夫妇知道她在外一切安好,虽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在唐月报平安后,紧跟着就有蓝逸由山外传回的消息,说他和小丫头平安无事,这才让唐青夫妇放下心来。
毕竟一个没出过门的小姑娘,离家一去就近乎两年时间,要说家里人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路上带的干粮,在离开万象山没几天,就吃完了,但唐月是个聪明的,想着自己医术不赖,就边做起江湖郎中,边打听自家阿姐的下落,顺便为自己也赚了些许银钱。
八月天,天气炎热,依旧没有打听到一点阿姐的消息,赶了一天的路,唐月实在是渴的不行。
“阿姐,你在哪儿啊?我找遍雾国没你的影踪,现在到了朝国也有好几个月了,怎还是没有一点你的消息?你那么美,有人见过你,不会没有印象的啊?”晃悠着小脑袋,唐月步入一家开在路边的茶寮。
没等她坐下,就见一肩上背着个简易行囊的紫衣男子,步履虚浮,迈进茶寮,随之掀起袍摆在长凳上落座,声音冷然道:“酒!”男子一头银发,样貌生得尤为俊美,但其脸上的表情,却冷得跟寒冰一般。
好冷,唐月双臂抱紧,脚步缓慢走到一旁桌上坐下,这人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要不然,其周身散发出强烈的冷气的同时,整个人好似被浓郁的忧伤所覆盖。
可是,可是不能否认的是,此人气度非凡,举止间贵气天成。
“这位客官,咱们这是茶寮,没有酒的。”老板在柜台后面忙碌着,见来了这么位大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躬身笑着解释。而在这张桌上坐着的其他茶客,被身边人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场吓得,忙掏出银钱往桌上一放,提起各自的行囊,起身,步出茶寮,匆匆赶路而去。
其他几个桌上的茶客,虽没立时走人,但个个端起面前的茶水,急急喝了起来,想着赶紧解解渴,吃几口小菜填饱肚子就离开这,免得等会不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牵累到自个身上。
“酒。”
璟看着面前刚被斟满茶水的杯盏,薄唇轻启,冷冷吐出这么一字。
是的,唐月正在注视的紫衣银发男子,正是离开洛城的璟。
一年多时间,每个月里,他的头都要痛上那么一次,无论他如何克制,那痛都无法止住。
酒是个好东西,喝醉了,不仅可以让他忘记失去爱人的伤痛,同时也可以帮他止住头痛之症。
或许头痛之症不是止住,而是他醉得一塌糊涂,未加留意罢了!
赤日炎炎,唐月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面前的空杯斟满茶水,端起来就喝,却听到老板颤声道:“客官,咱这茶寮在这条道上有些年头了,从来没卖过酒,客官要是一定要喝酒的话,可以沿着这条道往右再走个数十里地,哪里有座小镇,镇上有酒楼,客官想喝什么样的酒都有。”
今个怎就遇到这倒霉事呢?祖祖辈辈住在这朝云山脚下,而他在这行人寥寥的道上,开间茶寮给家里赚几个小钱,哪有遇到过这般强势的可人,好好一杯茶水,生生被其用那什么内功给凝结成了冰块,就这还不为过,拿过放在一旁的茶壶,仅是挥手间,那壶小二刚沏好没多久的茶水,也被结成了冰,眼下可如何是好?
老板一脸堆笑,心下却突突地不行。
“客官,这是您要的饭菜。”说是饭菜,也不过是几样简单的小菜。
拿起筷子,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