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22日  晴

感觉在这里已经呆了好久了,呆得太久了,有时候不由自主地会涌起一阵想要离开的冲动,就像简·爱自觉难以在一个无趣的地方久待,将灵魂捆缚,将激情耗尽一样,我现在时不时也会迸发这样的想法。

就在看见西罡那棵银杏树时,我想到这个学校在汶川地震以前的模样:那时候还是一个草木葱茏、像丛林一般的学校,里面的孩子,包括我在内,也都是穿梭于丛林、领略自然的野孩子。那时候有个大大的花园,有不知名的藤蔓,有鸡冠花、美人蕉;我们经常几个人一起(那是三四年级的时候),爬到墙头去取蜗牛,蜗牛根本不需要捉,下了雨以后,湿湿的墙上粘满了大大小小的蜗牛呢,头都缩在壳里面,需要扯下来带回去用毛毛草逗出头来,看它长长短短的四根触角;我还记得园子里有一种红色的花,它的花心可以抽出来,抿在嘴里是甜甜的味道。

地震的时候着实吓人,下午两点多,正是刚刚上课,我正等着进机房(那时候还是匣子一样的笨重电脑,那还是稀罕物件),突然看见主楼旋形楼梯上全是蜂拥而下的人,我还没懂得起是怎么回事,就被一股人流挤到操场上去了,我完全是身不由己的。

离震源那样远,学校的主楼还是震了个大口子。没有人愿意查建楼时的领导,也没有哪个领导敢再叫学生进生就被赶进在大操场搭建的蓝色帆布大帐篷里去,继续读书。

那个时候知道什么条件恶劣啊?只觉得新鲜。

下雨天要把脚缩到凳子上蜷着,才能不□□场上积起的泥水淹没,那叫一个刺激呢。

再后来,历时一年多,推了旧的,建了新教学楼。慢慢的,人们总觉得旧的碍眼。教学楼都是崭新的,操场怎么能是泥的呢?操场翻成塑胶了,花园还是那个荒芜样子像话吗?于是推推推,改改改,后来感觉这个学校就不是我的母校了。

我的母校不会有那样展平的绿草地。

叫我的蜗牛在哪里安身呢?

只有那棵银杏树留着。毕竟它挺贵的。

2013年4月29日  晴

看着颜臻、田恬跟襄思三个人就着急,我向禹霖抱怨这时,他还笑话我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叫我想想他看了这么多年的感受,他调侃我,这也罢了,也许真的是那样,在局里的人往往感觉不到自己的做作。

“你看着吧,颜臻那小子所到之处,必定叫女生之间的情谊灰飞烟灭。”禹霖小声跟我这样笑。

“没有这样严重吧?”

“你看我掺和你那些闺蜜情吗?”

“你就是掺和也没有什么用的,没有谁喜欢你的哟。”

“你小心些吧,青山的追求者不少哩,你以为你高枕无忧哦。”

……

现在就是一个套路的三角关系,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我不想掺和他们的水,更不想抢他们的面包吃,我只是担心。

2013年6月15日  阴

今天被要求听了一个讲座,有关中考择校的讲座。

有时候讲座真的是又奇怪又好笑的东西,下面的人因为被要求而不得不来,拿了书籍、手机,或者一切可以解闷儿的东西,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段时间的无聊,或者直接带个躯壳来也行,毕竟闭上眼又是一番新天地。

演讲者也长了一双明净的眼睛,自然清楚坐在下面的人怀着的鬼胎,对于他们不会听这件事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因为历来强制性凑人数的讲座形成的风气,一种双方早已达成的有意思的默契使得演讲者也尤为识趣。他们要假装兴致盎然地扮演完他们的戏份,在讲座后面支好的镜头里,留下某些人需要的满意的画面。

然后听的人做了自己要做的,讲的人说了自己要说的,时间无声流逝,话声左进右出,这都是惯例了。偏偏有些演讲者想要博得满堂喝彩的,往往尽力而为,倒被衬得像是些不识相的人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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