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话算数,说过给你们机会报警的,一定会给的,但现在有了意外情况,那么,先搁置一下报警的事。现在你们,谁可以告诉我密码?!”
张飞男扫视了对面的刘斌他们,右手放在那个保险箱上,手指在上面急促地敲动着。
王晓东用冒着仇恨火焰的目光,瞪了王鑫宇,又瞪着张飞男。他有恨这两个人的理由。
“他们姐弟两个知道。别人都不知道。问他们!饶了我吧!你们倒是求饶啊!”
王鑫宇叫嚷道。
他的旁边,依旧被兽夹夹着脚踝的路美玉不停地呻吟着,时不时地惨叫两声。
活生生就是一个现场版的鬼尸,让王鑫宇心神不宁,巴不得张飞男拿了钱财走人。
保险箱里的钱,说到底也不是他的,被抢了他丝毫不心疼。
反而幸灾乐祸。
“你们两个谁会说呢?说出来的那个人,我会格外开恩,留下他哦!”
张飞男双手交叉拖着下巴,脸谱后的那张脸上该是兴奋和得意吧。
“卑鄙!你死心吧,我是不会说的!”王晓东瞪了他一眼,死死地盯着张飞男。
他是不会向张飞男妥协的。
张飞男的目光投向王鑫宇。
王鑫宇哭丧着脸,辩解道:“你看,我把保险箱藏在哪里都告诉你了!要是知道密码,我能不告诉你吗?”
说着,他歪着头,看向王晓娟,嘴里说:
“晓娟,你快说吧,救我一命,以后我就再也不纠缠你了……”
王晓娟漠然,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
张飞男的眼睛中露出一丝寒光。
刘斌咳簌一声,缓缓地说:
“交换!交换,怎么样?!”
张飞男锁定了刘斌,二三秒的停顿后,似乎是在积攒某种力量,然后冷笑道:
“交换?你说这话不觉得逻辑不对吗?”
“只求死前的公正,仅此而已。”
刘斌仍然平淡地说道。
他没有把握张飞男会答应他的条件,但他也没有把握认为张飞男不会答应他的条件。
既然是模棱两可的事情,那为何不能试一试?
万一呢?
“谁是真凶?让我们都明白滴死去,就这一个条件!”
刘斌的镇定淡然让其他人都没有说话。
或许,他们还不明白,刘斌到底想要做什么。
“真凶?你眼前的不就是真凶?!我就是凶手。”
张飞男的机械语言里,没有任何情绪。
听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只有难听!
刘斌摇摇头。
“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的凶手,本身就让人怀疑。”
“特别是,你的箭法真的那么准吗?”
刘斌冷笑着。
刚才他不言不语,心里却想着这件事的前前后后,而且,他也一直在关注脑海中游戏界面的变化。
他必须得承认,自己重生过了,自己虽然是叫“刘斌”,但又跟之前的那个刘斌不一样。
是刘斌,又不是刘斌,这种感觉,只能去感觉,却不能说出口来。
无法描述的感觉。
眼前这个游戏,可能不是赤膊上阵的“反杀”。名为,那么,极有可能就是这场游戏的目的。
没有倒计时,就是说,如果自己解不开谜团,也就无法摆脱这个情景。
所以,不管如何,规则都是一样:
作,作了就活!
……
……
“什么意思?难道你挨得那一箭还不够吗?!”
他气势汹汹,甚至挥舞着弓要重新射一箭。
越是这样,不就越说明问题?刘斌心中的把握从四成提高到了八成。
他刚才的那句话,不过是一句“炸”!
就是为了炸出对方的破绽。
刘斌心里踏实了,继续解释:
“也就是你射我的那一箭啊,才让我起了疑心。试着想一想,你一进来,那两支准确无比的箭,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只能射中大腿呢?这可是身体的下半部分,从这支箭刺入的方向推测它的轨迹,应该是一条抛物线吧!”
如果刘斌的手可以动弹,那么就会更加形象。
“当时我跟你的距离是大约十个地板砖,每个地板砖的边长是60厘米,十个就是6米,因为大部分是对角线,差不多是8米5吧,这个距离可是比你从门口射出的箭的距离要短很多。”
“呵呵,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在更远的距离上射出连珠炮,准确地要了一个人的命,在更近的距离上却射出一个好无力道、毫无准确度的抛物线来,这还不够说明问题?!”
“你根本不善于射箭,那么,最初的两只连珠炮并非你所为!”
演员沉浸在一个虚构中的角色时,会呈现出那个角色所要求的特质。“演什么像什么”就是这个道理。
但如果有什么戳破了这层角色,等同于是把演员拉回他本尊,恢复了他本尊的特质,那么,那个角色也就将破灭。
就像现在,刘斌八成把握的疑点抛出来,愣是把这个深藏在“戏装”背后的那个家伙给震到了。
他的身形耸动了一下。
无非是证明了他的内心已经被撼动了。
撼动它的,除了刘斌的推理,还能是什么?
虽然他那沙哑,死人般的机械笑声再度响起来,刘斌也知道,他赋予“戏装”的那个角色已经有了一道裂缝。
他,终有一刻,将无法再继续躲在脸谱和“戏装”的背后。
“兄弟,你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