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之上,盖伦与安琪拉安静地走着,只是这次,有心事的,似乎并不只有少女一个人。
安琪拉轻轻偏了偏脑袋,偷偷看着盖伦的侧脸,英俊而又冷漠,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的样子。
“怎么,有事?”
盖伦淡然开口,倒是把安琪拉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事情啦,就是在想,嗯,在想……”安琪拉仔细思索一阵,忽然拍手道,“在想那个被团长先生打飞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你确定你在想这件事情?”
“嗯,确定。”
看到少女慌慌张张地点头,盖伦倒是轻笑了一下,开口道:“那是一柄斧子。”
“一柄……斧子?”安琪拉的翠色的瞳眸有些茫然,“会飞的斧子吗?”
“当然不是。只是有人追不上我,所以扔出了这么一把斧子。”
盖伦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又回忆起斩飞那一斧的场景,轻声补充道:“大概在三百里外。”
“三、三百里外!”安琪拉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似乎很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嗯,就在三百里外……不得不说,那真是一个疯狂的家伙,竟然把手中的兵刃——诺克萨斯的圣器像垃圾一样丢了过来。”
“诺克萨斯的圣器?就像团长先生的背上的那柄重剑一样吗?”
盖伦点了点头道:“那柄斧子,就是十圣器之一的贪欲。”
安琪拉忽然有些遗憾起来:“那个家伙竟然用斧子砸我们,团长先生当时应该把它抢过来才对,毕竟是圣器呀,如果抢过来的话,那个家伙肯定会很心疼的吧。”
盖伦倒是摇了摇头,轻笑道:“你以为圣器就是路边的西瓜,想捡就捡吗?那柄叫做贪欲的斧子,是瓦洛兰大陆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圣器,传说中,它斩过上古凶兽九头蛇之后,封存了九头蛇的灵魂与怨气,充斥着贪婪、杀戮、暴怒的**。这些来自九头蛇的**太过强大,强大到可以湮没使用者的心智,让这柄斧子的使用者永久沦为它的奴隶,因此,之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那柄斧子都是禁忌一样的存在。”
“那岂不是没有人可以使用这柄圣器?”
“也不是。如果你的心智足够坚定,坚定到可以压制住那柄斧子中恶意的**。”
“原来是这个样子呀……那个拿斧子砸我们的家伙,想必是一个心智无比坚定的人吧。”
盖伦却摇了摇头,微微苦笑:“那个家伙并不是用心智压制住了那柄斧子,而是将那柄斧子,变为了自己的奴隶……”
他看着安琪拉有些愕然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因为他的**,比九头蛇的**要浓烈太多太多,那如死神一般……杀戮的**。”
安琪拉微微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吓人的场景,微微不满地嘟起了嘴:“难道团长先生就不能压制住那柄斧子中的**吗?明明看起来蛮厉害的样子。”
盖伦淡然一笑道:“那柄斧子的**虽强,我却从未放在眼中,之所以不夺走它,大概是因为不想委屈了自己的这柄剑。”
“哦。”
两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良久良久,安琪拉终于是有些小声地开口,问出了刚才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在临走的时候,对她……说出那样的话,那样让人伤心的话?”
盖伦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安琪拉似乎知道了他不肯说话,只是轻声自语道:“团长先生,你真的很喜欢她呢……虽然看起来一副很冷漠的样子,可是你握着我的手,第一次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你的心跳的好快……”
安琪拉微微偏头看着盖伦,有些小小的得意:“心跳总是不会骗人的吧。”
盖伦微微皱起的眉头慢慢松开,又回到了之前的淡漠。
“你感觉错了。”
“才没有。”安琪拉有些不满地抗议,看到对方依然古井无波的神情,并没有些许的丧气,反而是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期待地看着盖伦。
“呐,团长先生,能和我说一下你们的故事吗?”
“时间太久,已经忘记了。”
“骗人。”
“没有。”
“还是骗人。”
……
……
东山,断桥。
只是在那剑斧相逢的时候,断桥已断,成了真正的断桥。
一人在这头,一人在那头。
这头是女子,那头是将军。
他一路赶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德莱厄斯默默注视着掀了半个山头的东山,冷哼一声,那柄巨斧便不知从哪片乱石中飞出,回到了他的手上。
他拿着巨斧,闭上了双眼轻轻感触了片刻,棱角分明的脸庞露出了一丝凝重。
竟然……只是一记普通的抽斩。
他看向断桥那边,那背身而立,安安静静的人影,微微皱眉。
连你都没能留下他吗,和自己计划的,确是有些出入啊。
下一刻,他便来到了卡特琳娜的背后。
“人呢?”
“走了。”
“为什么不拦住他。”德莱厄斯皱了皱眉,言语中隐约怒意,“就算当年在战争学院……”
可他很自觉地停下了口中的话语——因为他看了到了转过身来的卡特琳娜。
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睛,还有未干的几分泪痕。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蛮不讲理。
却理直气壮。
……
……
大漠,不知名的小城。
城外,有些狼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