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小胡子的一声大喊我当即就愣住了。
这是官兵?他们抓郁珵要干嘛?
不会是……
我感觉自己心里隐隐有个答案简直要呼之欲出了。
“抓人也得有道理吧?请问我家傻珵犯了什么罪?”说这话时我特意皱了眉,面目沉重,把自己想成是个绝世的高手,这些人要是敢轻举妄动,就……就靠晏十六了……
可也只是想想罢了,跟朝廷的官兵作对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那小胡子还算讲理,一脸正气地摸着刀鞘,“姑娘有所不知,我们也是奉命办事,朝廷最近丢了宝物,排查得严,正巧有百姓举报说这宝物被前太子太傅的儿子偷了去,这也是按规矩办事,得先拘押起来,若是清白,不久便能被放出来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编,你接着编。
说的这么好听你怎么不去城西说故事呢?
然而内心的波动都是留给自己的,我定了定心神,还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道:“可以。”
郁珵:“。。。。。。”
晏十六:“。。。。。。”
我转头冲着郁珵招手,他是不想来的,右手抠着那身前的树皮,左手也拢起了小拳头,紧抿着嘴,一张小脸委委屈屈的。见我没有再改变主意,又呜哇呜哇地说着什么,可我听不清,准确的说,我就算听到了也很有可能听不懂,毕竟,有时这种能让别人听到的自言自语有可能是说给自己听的。
果然,傻珵说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他定定地看着我,终于从树后挪出了身子,一步步朝着我的方向走。
那一刻,我竟在他身上诡异地感到了一股壮士断腕的气概。
不得不说,傻珵他,真是……傻得可爱。
他走到我身前,一副就要哭了的表情,“姐姐……”嗯,牙都打颤了,傻珵,好歹你上辈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比我还怂?我给他正了正衣领,拍平了翻卷起来的袖摆,一边做着这些,一边不住地冲晏十六打着眼色,可他像根木头似的不为所动。
我猜他肯定看着了,因为他的眼神总是刚好的避开了我。
屡次巧合即阴谋。
他想什么呢……这难道不是个大展身手的时候……
“晏,晏十六,你好歹是他师父,有什么要对傻珵说的么?”
晏十六把双手背在了身后,一副清静无为的样儿摇着头。
怨不得人家,我在心里道,对面那毕竟是朝廷的官啊。
“官兵大哥,我有些体己话想跟我弟弟说,不知可否单独给我们留个空间?”我心里暗暗打鼓,生怕那小胡子不同意。
“这哪有什么单独空间,就在这儿说吧。”那小胡子皱了皱眉,走远了又怕人给跑了。
“不妨事,不妨事,我们就在屋子里说,官兵大哥在外把守着,我们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儿还能凭空飞了不成?”
那小胡子看着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便点着头答应了。
我猜,主要原因是我态度积极诚恳。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俩战斗力实在太弱。
我拉着傻珵进了屋,掩上房门。
“傻珵啊,过去了要听官兵大哥的话,去……”我边说着,郁珵就哭了起来,整张脸都湿乎乎的,看上去好不可怜。
“去那儿了也不要惹事,好好听话……”我一边说着一边朝那木床走,按下了床头的木头,那床边的两块儿木板就忽地向两边移去,出现了个黑漆漆的密道。
狡兔三窟……
我用眼神示意郁珵赶紧下去,他竟然好像真听懂了般将整个身子都侧了进去。
果然,困境会激发人的潜能啊,连傻珵都会看人眼色了。
我很欣慰。
“什么也不说了,等会儿你就要上路了,我再多看看你……”说完我便也踏进了那密道里,双手在一片漆黑中摸索了一阵儿,终于发现了那石头,不遗余力地按了下去,两块儿木板渐渐合上了,就像不曾有人来过一样。
撑不了多久的,我对自己说,他们发现人不见了肯定马上就怀疑有密道了。
可还是要拼一把。
“走。”我拉着郁珵在黑漆漆的秘道里走,其实本来是没想挖这秘道的,又费时又费力,我又没什么机会能用到,最重要的是我懒。
可我更怂。我怕死。
想着自己的明智之举,便不由地咧开了嘴,这才发现郁珵从进密道后就没在说过话了。
“怎么了?死里逃生你不开心?”一片漆黑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等着他开口,“难道你还真想被抓起来?”
“家。”郁珵突然打断了我,估计是感到我说的太离谱了,他道,“家没了。”
原来是因为这事,小傻子挺多愁善感的嘛。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突然一本正经了起来,郁珵像是被我感染了,拉我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我甚至能感到从他手心生出的一层薄汗,“上辈子你舍了富丽堂皇的大寝宫不住,跑去住鸟窝,还是那种低配版人工自建的鸟窝。”
“不可能。”郁珵意志坚定,不为所动。
我嗤笑了一声,道:“所以我不是说了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在黑漆漆的密道里走了一会儿,可能是周围都太安静了吧,我又不自觉地问道:“傻珵,当傻子你快乐么?”
说完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问的这是什么问题。
郁珵果然没有理我,密道里只有我俩“踏踏踏”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