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傅佩瑶就再次将这件事情写到了纸条上,让黑风和雪团带着一群“鹰小弟”,将它们送到了长公主、傅四爷和傅致远五兄弟手里。
虽然,众人在外游历,但,也不能提到京城这儿的情况,就两眼一抹黑吧?
至于以前?
那不是还没能顺利“魂回”大唐,真正地“心有余而力不足”嘛!
与此同时,山庄的正院,老国公那张严谨肃穆到轻易就能吓哭小孩子,就连许多大人,包括他自己嫡亲的儿孙们,也都望而生畏的面容上,破天荒地浮现一抹叫做无奈和叹息的神情。
就连“卸甲归田”后,修身养性多年的老夫人,面对任何人时都会露出来的那张慈眉善目的神情,也都不复存在!
犹豫踌躇了许久后,老国公才出声问道:“这事,可该怎么办?”
“咋办?”老夫人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当初,我就告诉过你,咱们是武将之家,家族里的子弟们,不求个个都能‘武艺高强’,达到‘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的程度,却也不能像那些所谓的文人一般,只看重一个人的才情,而将其它的东西都抛到了后脑勺外!”
“那样一群‘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见到血腥残暴场面就变成怂货软蛋的人,有什么好学的?偏你就是不听!如今呢?呵!终于尝到苦头了吧?!”
……
老国公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地听着。
直到,老夫人将心里的苦水全部倾倒了个干净,就连那不知何时横亘在胸口的巨石也不翼而飞,整个人变得清爽轻松了几分后,才道:“事到如今,唯有从那些与咱们交好的家族里挑选了!”
“这……老大媳妇会不乐意吧?”
老国公迟疑了,与他们交好的人家,大多是性情粗放,做事惯常直来直往的武将。即便这其中,确实有那么些才情斐然,惊才绝艳之辈,却也不过会被人冠上一个“儒将”的称号。
然而,说到底,却也是武将!
征战沙场,杀敌无数,世人提及的时候,确实会发自肺腑的敬仰和膜拜。然而,这样的人,放在那些“才高八斗,孤高自傲”的文人才子眼里,却不过是一介“武夫”,不值得他们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屈尊降贵地结交!
这其中,尤以那些“才女”为甚。
若非,当年,自家“挟恩求报”,又许下了“三十无子方可纳妾”“嫁进来,就能立刻管家”之类的诺言,想必,即便从某方面来说,嫁进自家,那是真正地“高嫁”,但,如今的安国公夫人,曾经的鸿文书院山长家的嫡长女,却也会想方设法地退婚!
如今,“嫁进来,就能立刻管家”这一点,确实实现了。
然而,“三十无子方可纳妾”这一点,从某方面来说,确实是安国公府亏欠了她。
“她有什么不乐意的?”
“咕嘟咕嘟”灌了好几杯茶下肚,觉得自己那干涩得隐隐作痛的喉咙舒缓了几分后,才夫人才冷笑一声。
“说来,咱们早早就将安国公府交给她,甚至,赋予她许多不该有的权利。可,你瞅瞅,她又是如何做的?”
“倘若,她真是一心一意为咱们安国公府,那么,哪怕她那些行为,确实有些急功近利,也是情有可愿的。然而,她是怎么想,又是怎么做的?呵!可别告诉我,你蠢到现在还不明白!”
老国公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末了,在老夫人那阴恻恻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然而,深暗“不出手则矣,一旦出手,就必需戳中对方软肋,真正达到打蛇打七寸,事半功倍作用”的老夫人,才不会这样轻易放过老国公呢!
“明知做事欲速则不达到的道理,偏偏,在嫁过来的第二天,就大刀阔斧地对安国公府上下进行改革,根本就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更将我那些善意的提醒,当成了对她的威胁,转过身就对我院子里侍候的下人动手;”
“明知老大对于姨娘,不过是多年相处的情谊,只需略施小计,就能将两人彻底隔绝开来,可,她又是如何做的?处处标榜自己的端庄贤淑,宽容大度,实则却恨不得下一刻就将老大的名声给毁个干净;”
“明知咱们家因功封爵,每一位袭爵人,都必需送到军队里去历练。偏偏,每每都在咱们派去的武师,准备对昊儿进行最基本的训练时,就能找到各种借口逃脱。以至于目前昊儿和泽儿两人加起来,都不是轩儿一人的对手!”
“她这是真得疼孩子呢?还是看不惯自己嫡亲的儿子,非要将他们给捧杀了,让咱们安国公府后继无人,心里才舒坦?!”
“至于卉儿这个嫡亲的闺女?呵!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却明里暗里地纵着她,将咱们安国公府所剩不多的清誉都败了个一干二净?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要掺和到‘皇子夺嫡’中,从而利用所谓的‘从龙之功’,而博得一场滔天富贵?”
“可,她也不用那芝麻绿豆大的脑袋想想,这‘皇子夺嫡’是那么好掺和的?真以为凭着自己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腕,就能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中?让对方心甘情愿地做自己手里一枚指哪打哪的枪?”
……
“咳咳……”
正端着茶喝水的老国公,陡然间,就被这些深重的抱怨话语给呛住了,剧烈的咳嗽了一会儿,半晌,才缓过气来,叹道:“她这不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总要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如此,也才好和亲家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