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辛苦跋涉,终于初心还是来到了沧州。可城门出金兵的身影让她刚刚兴奋起来的心情又不自主地阴暗了起来。她恨极了金兵,从那夜她被那个金人将军糟蹋了之后。
城门处看守很严,得一个一个地挨着排队进去。她胆怯又紧张,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包袱缓步跟在了人群后。轮到她时,那个贪婪的领将在她脸上转悠了几圈道:“哪儿来的啊?”
“从……从兰州来的。”
“来干什么的?”
“来找主人家的!”
“主人家?城里哪户啊?”
“呃……呃……”她其实还不确定庞乾晖到底是不是在沧州,所以吞吞吐吐地不敢说。
那领将眼珠子一转道:“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就是有古怪!来人,把她带回去!”
“不是的!”她忙解释道,“我说得出来!我说得出来!只是不知道我家主人在不在沧州……”
“在不在押回去再说!”
两个士兵前来拉扯初心,初心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就在此时,一行马队滴答滴答地从后面跑了上来,为首的那人轻喝了一声:“做什么呢?”
初心一听到这声音,立刻辨认出是庞乾晖的,忙挣开那两个士兵,转身扑倒了庞乾晖的马蹄,呜呜地哭了起来。
“是你?”高高骑在马上的庞乾晖低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
“二少爷,救命!”她伤心地哀求道。
这时,那领将走了过来,对庞乾晖客气地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庞老板府上的,早说啊!刚才问她,她吞吞吐吐半天都没说出个究竟来,我这才要抓了她回去问话的。既然是庞老板府上的,那就带回去吧!”
庞乾晖朝那领将拱拱手道:“那就多谢乌金大人了!回头庞某必定会好生谢过的。”
“客气客气!”
初心被文熙拉上了马,跟着马队一同进了沧州城,回到了庞府上。稍作梳洗,换了一身衣裳后,她被文熙带到了庞乾晖的书房里。庞乾晖正在审视文函,抬头瞄了她一眼问道:“你怎么会来这儿?”
“二少爷,”初心低首道,“奴婢是无奈,才想到来投奔您的。”
“雅州待不下去了?”
“待不下去了……”初心抹泪道,“自打裴元庆死了之后,我和他的婚事也取消了,我爹娘受了不小打击,整天给亲戚们嘲笑。我实在受不了了,所以才从雅州跑了出来。”
“那你怎么想起来投奔我了?”
“元庆说过,二少爷您是仁义之人,要奴婢往后遇着难处就来找二少爷您。自然了,若是二少爷您不愿意收留奴婢,让奴婢走就是了。”
庞乾晖沉吟了片刻后,吩咐文熙道:“留她在府上,随便安排个事情就行了。”
文熙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初心心中大喜,忙叩谢了庞乾晖,跟着文熙出来了。文熙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先把你派去管花草,事情不多,就是管管这府里的树木花草什么的,活儿清闲。裴元庆的事我们都觉得难过,你算是他的遗孀,照顾你是我们分内的事情,你就把这儿当自己的家住下来吧!”
初心道:“那多谢文熙姐了!”
“不必谢我,好好干活就行了。”
两人刚走出院门,迎面就走来了郭云瑶。郭云瑶脸色很不好,见着文熙便问道:“庞乾晖呢?”
“少爷在书房里。”
“哼!”郭云瑶瞪了文熙一眼,冲进去找庞乾晖了。
初心望了她一眼背影,好奇地问道:“二少夫人也来这儿了?”
文熙道:“早接来了。”
“她看上去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文熙笑了笑道:“她总是这样,久了你就习惯了。走吧,我领你去见管花草的管事。”
当天,初心就在沧州的庞府安顿了下来。终于来到了沧州,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在庞乾晖身边待下了,她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么高兴了!
从前在那个金人将军府上的事情,她通通都想忘记,一点也不留下,而这里的一切,她全部都想珍藏起来,慢慢品味。她在心里谋划着,留在庞乾晖身边是第一步,像文熙那样帮衬庞乾晖是第二步,做庞乾晖的女人是第三步……她把一切都设想好了。
这几天清晨,她都会特意掐上一把水灵灵的百合花送到庞乾狻E忧晖的书房她是不能进去的,所以她每天都把花送到门口,插到窗台上那个青色花瓶里,细细摆弄,细细打点,直到觉得满意为止。她俨然都要成了一个花艺师了。
有一天早上,她照旧捧着一束百合花去了庞乾晖的院子。刚走进院门口,她便听见了郭云瑶那聒噪的声音:“你若再这样,我就带着两个孩子回湖州去!到时候,看你怎么跟我爹交代!”
“你走可以,别指望把孩子也带走!”庞乾晖的声音很冷。
“庞乾晖你眼里还有我们郭家吗?当初你爹想跟我们郭家攀好,巴巴地上门求亲,却没想到你今日居然是这副嘴脸!你以为我们郭家就拿你没法子了吗?你想跟那个女人天长地久,想都别想!”
“文熙,弄她出去!”庞乾晖命令道。
“庞乾晖,你个混蛋!”
屋内随后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乒乒乓乓,劈里啪啦,很是响了好一阵子,感觉郭云瑶把整个书房的东西都砸了似的。响声过后,又沉静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庞乾晖忽然开门出来了,看也没看她一眼,便阴沉着一张脸出去了。
她好奇地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