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欧阳什么的,该死,这我说心里话。你明知道人家是个中了药的姑娘还弄回去消遣,活该的!可他那四个跟班呢?芳娇呢?真能下得去手!”
“你歇着吧!宝梳已经给你包扎了伤口,于方那点小毒也让她给解了,歇息上几日就没事儿了。外面我叫伙计看着,我再找个人暂时过来伺候你。”
“等等!”夏夜叫住了正要起身的曲尘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于方?送衙门,似乎不太可能,随时会暴露你们掳金帮的底细。”
“我自有分寸,你好好歇着就是了。”
“好,我当清闲一段日子。哎,你打算送哪个丫头来伺候我啊?我跟你说,最好庞府的丫头,听说庞府丫头一个赛一个漂亮!”
“要不要我让庞夫人亲自来伺候你?歇着吧!”
曲尘说完就出去了。正在院子里跟海樱说笑的宝梳起身迎上去问道:“夏夜哥醒了没?”曲尘紧皱眉心点了点头。宝梳奇怪地问道:“怎么了?醒还不好吗?”
“于方杀了人,还不止一个。”
“什么?”宝梳惊愕不已,“她……她杀了谁啊?不会是芳娇吧?”
“她人呢?”
“我还绑在那边屋子呢!不知道醒没醒,真的假的?”
“你带着凝儿和海樱先回去吧,这儿我会处置的。”
“你打算怎么处置于方?帮规里有这一条吗?”
“别问了,去吧!”
宝梳带着海樱初凝去了,曲尘走进了那间关着于方的房间。此时于方已经醒了,正在*上挣扎着想解开绳子。听见脚步声,抬眼一看是曲尘,立刻把脸埋进了被褥里,仿佛没脸再见曲尘似的。
曲尘走到*边,低头看着她,轻轻摇头惋惜道:“你还想继续这样杀人杀下去?包括把宝梳也杀了?”
“别说了!”于方哽咽地嚷道。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匆匆离开去渝州的缘由吧?你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岂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芳菲的一句话提醒了夏夜,夏夜逼出你的实话,你还打算把夏夜也给杀了?”
“我也不想的……”于方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不想?你受了那么大委屈,若你肯言语一声,那欧阳公子我都能替你解决了,可你为什么还要杀其他人?滥杀无辜,是本帮最大的忌讳。师傅出身佛门,最忌讳这个,你入帮时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若有半点谨记在心,也不至于闹到眼下这不可收场的地步!”
“你还会想着我吗?你还会帮我吗?你眼下心里不全都是靳宝梳吗?”
“你就为了跟我赌这口气?那你这口气赌得太不值了,”曲尘再次摇头道,“按照帮规,凡滥杀无辜者,逐出本帮并处死。于方你听着,打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掳金帮的人,我以二帮主的身份将你逐出掳金帮,稍后我会派人将你押解回师傅所在的地方,由他老人家亲自来定夺你的生死,听清楚了?”
“你非得对我这么狠吗?”于方泪流满面道。
“狠?想想死在你手底下的那几个人,他们余下的妻儿父母够不够凄惨?你当初投奔本帮的时候曾说过,你最恨那些害得别人家妻离子散的,那你呢?你如今又在做些什么?”
“师兄……”
“我已经不再是你的师兄,往后若还有机会见面,还是当陌路人最好!来人!”
侯安推门进来问道:“大管家,有什么吩咐?”
曲尘翻背着手道:“找四个稳当的弟兄,即刻押了于方去竹海见师傅,并传话下去,于方犯杀戒,从今日起,不再是本帮兄弟,让鲁达他们向其余十一堂发下指令,再见,格杀勿论!”
“知道了!”
“师兄……”于方凄声叫唤道。
“你好自为之!”
“师兄我会恨你的!”于方挣扎着坐起来朝曲尘背影喊了一句,但曲尘头也没回,径直出了房间,离开了后院。于方好不失望,清泪翻滚,嚎哭了几声,一头栽倒在*上又晕了过去。
当日,于方就被雅轩堂的四个兄弟送出了城,押解去竹海见他们的帮主大人了。除了曲尘夏夜几个人外,没人知道于方就是杀欧阳公子主仆四人以及芳娇的真凶。
因为夏夜伤了,替芳娇出首办丧事的事情自然就交给了宝梳这个热心肠的人。绣班搬进城后的第二天,她就带着海樱初凝去了城外义庄,将芳娇好好安葬了。
下葬后,芳菲领着个丫头独自来祭奠。原来齐妈妈嫌晦气,不许她们姐妹几个来,芳菲还是找了个借口才溜出来的。到了芳娇坟前,芳菲痛哭了一场,一边烧纸钱一边难过道:“这些元宝蜡烛我替你烧几千几贯下来,你好好去买通买通阎王跟前的小鬼判官,来生再怎么也得投个好人家,千万别再回那火坑子来了!你这一去,我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别别别,”海樱在旁劝她道,“哪儿就那么想不开了?她也想活呢,你以为她想死啊?想开些,早早攒了钱,赎了自己出来就是了!”
“芳娇姐本来就打算拿私房赎了自己出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不单单自己命没了,连那些私房全都孝敬给了齐妈妈!芳娇姐是外乡人,给人卖到这儿的,老家还有爹娘弟妹呢!齐妈妈那个狠心的,见她一死,就把她屋子里那些东西全翻出来,收到自己房里去了!她这些年在男人身上吃苦受累挣的全没了!”芳菲越说越伤心了。
“哎哟,”海樱蹲过去帮着芳菲烧纸钱蜡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