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文熙恍然大悟地点头笑道,“少爷果真想得周到啊!就算厌恶您,也不会糟蹋了她弟妹手下人的心血,那么少爷对雨娟小姐的那份心意也送到了。”
“回去查一查,我要知道雨娟到底在哪儿当过捕快仵作。我听她刚才说有个义父,看来这四年应该是和她义父在一块儿,只不过现下她义父人在何处?为什么她会忽然回来投奔阮曲尘呢?”
“兴许是死了,在外没个依靠,所以才回来的。少爷请放心,一个男捕快不好找,可一个女捕快是很好找的,奴婢会尽快查出来。”
又往下走了两步,庞乾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昨日云瑶又为难你了吗?”
“没事儿,奴婢都习惯了,这几年少夫人给的为难还少吗?奴婢只当她人年轻不懂事,岂会跟她一般见识?”
“别理她,这趟送回来就没打算再带她回北边去。”
“少爷不打算带少夫人和两位小少爷回北边了?”
“眼下北边战况不稳,金人连连进犯,朝廷还能守得住多久都不知道。把我两个儿子留在庞府是最好的,有我爹和大娘看着。”
“可少夫人肯吗?”
庞乾晖不屑道:“不肯就回娘家去,横竖儿子是不会让她带走了。放在庞府,让我大娘教教她规矩,省得她一味地骄纵任性。”
“这样也好……哎,那不是阮曲尘夫妻俩吗?好像刚从哪儿回来。”文熙忽然指着不远处说道。
庞乾晖低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盘山台阶上,阮曲尘和靳宝梳正打打闹闹地往山上走来,好不亲密。他忽然想起了从前和庞雨娟在庞府的日子,心里不由地有些酸涩,转身往旁边绿丛里走去道:“先避开他们。”
“为什么要避?”
“他们知道了,等于雨娟也知道了,我暂时不想让雨娟觉得我对她和儿子有威胁。”
“知道了,少爷。”
两人躲进旁边绿丛后,宝梳两口子完全没注意到,只顾嘻嘻哈哈地一路追跑着上山去。到了山口,宝梳迫不及待地想去瞧瞧她的绣班,可刚跑到门口就愣住了,只见海樱初真等人正在收拾残局。她愣了一下,忙问道:“怎么回事啊?山贼来打劫过?”
“宝梳,你终于回来了!”海樱丢下笤帚,扑上去一把将她抱住诉苦道,“瞧瞧我这脸,你是不是得赔点汤药费啊!”
“到底怎么了?谁来砸了场子吗?”宝梳忙把她扯开一看,果然啊,额头下巴处都有青瘀。不单单是她,初真和初蕊以及另外两个刚刚勇于上前拉人的绣娘也不同程度地留下了瘀痕。宝梳那一个气啊,抹开袖子,像个山头老大似的问道:“说!到底谁干的?我帮你们揍回来!”
“说来就话长了,”初真往后瞧了一眼问道,“我哥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还在后面乌龟爬呢!走,先把事情跟我说了!哼哼,太过分了!踢馆都踢到我这儿来了,一点都不像话!”
曲尘走到竹屋时,海樱初凝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刚才那两只战斗中的母鸡互殴的盛况。他坐着听了一会儿,叮嘱了宝梳几句后,便先回去了。
走进院门时,他听见二楼上敞厅里传来了阮威朗朗的笑声,心想这个四叔不会又偷懒吧?这时,雪梨飞快地跑到了他跟前,在他膝盖上蹭了两下,使劲地摇起了尾巴。他低头看了一眼,一时也没认出来,后来看见了雪梨脖子上那皮圈,这才明白过来,忙蹲下去挫揉着雪梨的脖子笑道:“原来是这么漂亮的一只白狗啊!芒果那家伙下半辈子可享福了!”
雪梨往曲尘脸上舔了两下,逗得曲尘忍不住一边躲一边笑了起来。二楼上的阮威听见了动静,起身走了出来,见真是曲尘,忙喊道:“才回来啊?路上没少磨蹭吧?赶紧上来,有正事儿找你呢!”
“没上工去?新哥就这么纵着你?”曲尘松开雪梨仰头笑问道。
“先别废话,上来上来,家里来客人了!”阮威招手道。
“谁啊?”
“横竖你认识的。”
曲尘没想到,这所谓认识的会是万水苏姐弟俩。走进敞厅里看见万水苏时,他有点意外,心想这两姐弟来自己家会有什么事儿呢?
此刻万水苏再见到曲尘,心里那滋味简直是五味杂陈,酸酸辣辣都有。那晚的事儿,她想找曲尘问个清楚,或许那姓庞的女人只是哄她气她的呢?
曲尘礼貌地跟这两姐弟打了招呼,然后坐下问道:“来我这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是这样的,”万水苏温柔一笑道,“你和新哥不是正在种药吗?我觉着这是个好门道,正巧我弟弟祝行手里有些余钱,也打算做档子买卖,瞧着你们那个不错,想厚着脸皮来合一股。前两回来,你都不在,新哥说了这合股是大事儿,得你回来商量商量,可巧今i你回来了,我们还来得正是时候。”
“你也想做种药的买卖?”曲尘问万祝行道。
万祝行点头道:“我是有这打算,城里药铺货栈我都去问过了,这两年生药买卖一直看涨,就没有跌过。种药的成本不高,人力居多,我不怕辛苦,就想请曲尘哥你和新哥多多帮扶提携,我不会三心二意,会好好跟着你们干的。”
“那你知道为什么这两年生药看涨吗?”曲尘问他道。
“据我所知,这两年金兵屡屡来犯,前方军需紧急,不单单是药材,粮食兵器都缺。兵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