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破浑身衣袍被寒风吹的猎猎作响,口中的白玉雪莲被他咬的更紧了。雪莲花盛开的花瓣在风中乱舞,只是任凭如何被风吹,也没有一片掉落。
花茎中传来浓到散不开的苦涩,这会反而让王破思绪清明,他努力将身子摆平,四肢伸开铺成一个“大”字,希望能够减缓下坠的趋势。
王破的身材瘦弱,外加棉衣宽大,竟然真的减缓了一丝下坠的速度,不过依旧毫无意义。
王破极力将眼睛睁开,努力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那股怪风力量之强,根本不是他所能抵挡的,四周白蒙蒙一片,连方向都难以辨认,周围环境更是急速掠过,模糊不清。
王破心中一片冰凉,绝望笼罩在心头。
一股怪风再次刮来,王破努力撑直身体,厚重宽大的衣袍此刻犹如风筝一般,被这股怪风吹的下坠趋势一缓,借着风力向不知名的方向漂移了数百米。
“有效!”王破心中大喜,急忙将头连带着雪莲花缩入衣领中,双眼干脆一闭,把自己的生死完全交给上天。
几个呼吸过后又是一股大风,将王破向先前的方向又吹出几百米,王破已经化作一个黑点,逐渐脱离了玄清宫的范围。
悬崖边上只剩下一顶厚厚的毡帽,静静地卡在石头缝中。
几个时辰后,玉生烟面带焦急纵身来到王破先前待的悬崖边上,不见有王破的踪迹,心中咯噔一下,放声长啸:“王破!!!”
三年的时间下来,玉生烟早已从将命途多舛,却乖巧懂事的王破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王破虽然有时会偷偷跑出去散心,但是他的去处都是玉生烟十分熟悉的地方,而且每次都会早早回来,不会叫玉生烟担心。
玉生烟只觉得自己心中莫名的一阵狂躁,举目四望,忽然在一旁的石头丛中瞧见一顶毡帽,脸色大变,运起一招青龙吸水的手法将那顶毡帽瞬间抓到手中,手上青筋暴起。
玉生烟努力将心境平复,真气外放百米,感觉不到丝毫动静。他手中抓着王破那顶毡帽,脚下一剁,地面瞬间开裂,玉生烟身形垂直拔高,如仙鹤飞舞,快速在悬崖四周掠过,仍不见任何踪迹。
玉生烟又是一声长啸,顺着崖壁如壁虎游墙,下探百米不见底,只得恨恨的掠回崖顶。
玉生烟脚下生风,将轻身功法运到极致,犹如飞禽般在空中折转,火速赶往玄清宫。
玉玲珑此时正在静室内冥想修行,凭借任天行带来的藏龙山秘术以及雪神经,她触类旁通,对自身的功法生出诸多触动,一身由严观微妙经修得的玄清真气更加深不可测。
体内经脉宽如长河,一身真气绕大周天运行流转,嘴唇微张吐出胸口的一缕浊气,凝如实质,继而又化作一朵雪莲花,脉络清晰,几乎以假乱真。
玄清宫内脚步声嘈嘈切切,玉玲珑眉头一皱,停下修行走出静室。只见玉生烟风风火火的闯入大殿,手中抓着一顶毡帽,她顿时察觉不对。
只听玉生烟嗓子沙哑道:“王破不见了!”
玉玲珑顿时面若寒霜,生硬的说道:“封山!”
玄清宫上钟声长鸣,羽字辈以下弟子皆被分为十人一队,每队均配备了三枚传讯烟花,于三山九峰上封山巡逻,严查可疑人迹。
玉字辈及以上的宗老连同宫内主力分散于各处关卡要道,严防死守。
暗地里玉玲珑指派藏龙山的人见缝插针,对整个玄清宫展开地毯式清查。明暗结合,在整个玄清宫范围内布下一张天罗地网。
王破的突然消失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无论是关心他的人,还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因为事发突然,在随后藏龙山的暗查中,竟然连带着牵扯出了一批心怀不轨的人,当然,这已经是后话。
却说王破被那股怪风刮的浑浑噩噩,全凭嘴中那支白玉雪莲花茎的苦涩之味强守着灵台的一点清明。
飘飘荡荡不知多久,王破突然感觉身体似乎撞上了什么屏障,四肢躯干被牢牢的束缚住,成了他坠落之力最好的缓冲,束缚力越来越紧直到将他的坠落感完全抵消,然后一阵回弹把他向相反的方向扯,颤颤悠悠使的王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终于感觉自己静止下来,王破将脑袋从衣领中伸出,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天空盖着厚重的乌云,光线昏暗中透着阴冷,一处巨大的洞穴中时不时发出阵阵的沙沙声,没有植被,也没有积雪,只有光秃秃、陡立的岩壁,全然不像是北方寒地上的风貌。
王破这才发现,他此时竟然被孤零零的悬在洞穴入口的中央,上下不着边际,凭空而挂。待王破定睛看向身体周围时,才发现在他的手脚躯干上缠着数十根拇指粗细且透明的丝线,牢牢的将他束缚在空中。任凭王破如何用力掰扯,这些透明丝线也完全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反而越勒越紧。
王破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丝线,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再不用担心会被摔死了,心神放松下来后,王破才觉得腹中空空,饥饿难当。
王破看着紧靠在他脸庞的白玉雪莲,心一横直接咬下两片花瓣吞入口中,只觉得一股热流顺喉咙而下,流入腹中,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浓郁花香在他舌头上迸发出来,浑身千千万万个毛孔似乎都张开了,全身散发出雪莲花的气息。
王破大感惊讶,须知他三年间吃过的白玉雪莲不下一掌之数,但是从没有过这等感觉,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