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丫给春香姑娘擦拭吐出来的药，很担心地看着江如意。
“她怎么不吃药？害怕你给她下毒吗？”
梦丫不知道春香姑娘身上发生了什么，以为她害怕江如意害她，所以不愿吃。
江如意叹了口气，把碗放在一边，吩咐道：“梦丫，你先回去洗漱吧。过一会儿你再来一趟。”
“好吧。”梦丫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就先离开。
江如意摸了下春香姑娘的额头，发觉通过物理降温，她没那么烫了。
“喂，你还醒着吗？”江如意摇摇她。
春香姑娘眨眨眼算作回应，可眼睑张合之间，两行热泪又流了下来。
“唉，你也别伤心了。张妈妈唯利是图，怎么舍得放走你这颗摇钱树？”江如意摇头叹道。
“可我总会有年老色衰的一天。”春香姑娘声音沙哑，有些不甘心地说道：“那时，她恐怕会毫不留情把我赶走吧？”
江如意重新拿起药碗，舀了一勺药递到春香姑娘嘴边。
“喝药吧。身体是自己的，你要是死了，除了陈公子，谁会为你伤心？”
“……”
春香姑娘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喝下了第一口药。
江如意见她这模样，实在觉得可怜。
虽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可这醉香楼里，表面强悍的人背地里谁知道有什么样的伤心事呢？
春香姑娘可能也是用跋扈的外形来掩饰自己的软弱吧。
江如意刚才给春香姑娘擦拭身体的时候，发现她身上许多伤痕。
一楼的客人素质参差不齐，许多人都是趁这个机会来一亲头牌芳泽。
哪里会怜香惜玉，更别提和春香姑娘做弹琴赋诗这些风雅之事了。
这一天下来，春香姑娘还能有力气来杀她都是奇迹。
等春香姑娘喝完药，江如意去厨房熬了碗补气血的药膳汤给她。
“你去给张妈妈服个软，好歹让你休息几日。不然，你再在一楼多待几天，会死的。”
“她可能答应吗？”春香姑娘冷笑道。
“你是她的摇钱树，只不过这次让醉香楼亏损严重，她不过是想给你个教训而已。等你听话了，服帖了，肯定会再让你回到三楼的。”
“都是面对那些恶心的男人，一楼和三楼有何区别？不过是数量多少而已。”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江如意眨眨眼，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毕竟她活了两世，连个男人的手都没牵过，实在没资格与人讨论这种话题。
喝完汤，春香姑娘缕了下头发，将堕了一半的发髻散开，露出苍白又精致的小脸。
“私吞的钱已经被张妈妈要了回去，我这些年攒了点私房钱，大不了多赔她一些好了。”春香姑娘豁出去似的，似笑非笑地盯着空碗说道。
“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能回到三楼。或许还有希望。”
“呵呵，没想到我会对你说谢谢。”春香姑娘苦笑着摇头，她斜眼看着江如意，轻声说道：“谢谢。”
江如意心中五味杂陈，她也没想到春香姑娘对她的态度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