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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一阵令人难捱的静默。
老姜的目光不时在刘鸥身上扫一下,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内涵,可惜一无所获。
他似乎也想把背包的外皮看穿,搞清楚里头到底装着什么玩意,可最终没有越过那一道界限。
大家似乎都失去了交流的兴趣,排队交任务的新人们是没力气也没心情,检查员则老是重复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早已经麻木了,懒洋洋提不起精神来。
主要是,绝大多数人带回来的东西都乏善可陈,值得仔细下功夫的少之又少,大家多半都知道这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只要能活着回来,换取正式在郑城入住的资格,谁闲着没事干冒险去荒野里头玩命啊!
直到刘鸥把他那沉重的背包敦在桌子上。
“嘭!”
好似一百多斤沙袋砸下来,沉闷的响声惊得那位五大三粗检查员一哆嗦,不爽的瞪过来:“你小子轻着点儿,砸坏了桌子你赔啊!”
然后冷淡的一瞥背包,嘴角往上一拉,嗤笑道:“我说,你不会是背了一袋子石头坷垃回来应付事儿的吧?”
旁边人闲闲的扭头看来,吃吃笑道:“隔三差五的总得有那么一两个,觉着知道点儿小道消息,耍小聪明想蒙混过关……你是不是以为咱们这些人都是摆设啊!”
语气轻佻,内里却有一股隐隐的威胁。
他们可以尸位素餐,不把工作当回事,可要是有人打算以此来糊弄他们,那就是蹬着鼻子上眼,说不得要给他点儿印象深刻的教训。
其他已经登记完了的新人,纷纷拿各异的眼神看向刘鸥,有的是不高兴——大家都弄了一点点的东西回来糊弄,偏你把个背包装的满满当当,显得你能干,就那么喜欢秀啊!
有的则是嘲弄、幸灾乐祸,等着看刘鸥的笑话。
众目睽睽之下,难不成这小子还能当着大家的面儿行贿?真干得出来,老子佩服你!
老姜觉得是个机会,凑上来小声问:“你真的假的啊!”
刘鸥冲他一呲牙:“你猜?”
无视老姜郁闷的表情,右手拍了拍背包,冲着那位拧眉毛瞪眼的检查员一乐:“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我倒要仔细看个清楚,你小子到底凭什么嚣张!”
健壮检查员两手互捏,指骨嘎巴作响,甩开膀子上前来,一把抓住背包。
其他人活儿也不干了,呼啦围拢过来,眉飞色舞的等着看热闹。
这种事情就像以往交公粮一样,负责查验等级的人绝对不能得罪,否则他嘴巴一歪就能让你全家半年的辛苦白费,哭都没地儿哭去。
别看他们好像没多大权利,可认真和应付,会导致截然不同的两个结果。
刘鸥刚才要是嘴巴上软和一点,兴许就那么过去了,现在人家要认真公事公办,那后果……嘿嘿!
检查员手按着背包,眼睛盯着刘鸥,呲着森森白牙,狞笑道:“小家伙,现在告饶还来得及,说不定老子心一软就这么放过去了。”
刘鸥面不改色,右手一摆。
他不认为对方有胆量当面儿搞鬼,真是来硬的,哥们也不会客气。
最后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了,老姜从旁轻轻摇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知道想些啥。
检查员貌似怒了,五指陡的绷紧,皮肤变为钢铁般的青黑色,哧啦抓透了坚韧的尼龙背包,手腕子一抖,嘶啦从中撕开个大豁口,里面塞紧的东西失去束缚,争先恐后的涌出来,顿时把整张长条桌子给铺满了。
“嚯!还真有不少好东西!”
围观的人里边不乏识货的,打眼一扫就知道有没有料,起码里面找不出一块充数儿的常见东西,土坷垃之类更是没有丁点儿,真真儿的全都是干货。
只是第一印象,已经把同一批其他新人全都比下去了。
健壮检查员眼皮一跳,面不改色的哼哼道:“都是些司空见惯的破玩意,你们激动个屁啊!”
他嫌弃的拿指头扒拉两下,貌似不耐烦的冲旁边一甩下巴:“都记上吧。”
嘴上不饶人,规矩还照办,没当场刁难,有点意思。
记录员过来,一样一样的点数并做好记录,看刘鸥的眼神有些古怪。
这时,有人在后边起哄:“都是些普通玩意怎么好意思见人,看看里头还有其他好东西没?”
“就是啊,动静弄这么大,草!”
都是些在极度的危险当中活下来的老手,有的怀疑刘鸥在跟检查员玩双簧,故意当众抬身价,哪能心服。
刘鸥没把他们当回事,检查员却受不得这个,虎着脸凶横的一扫众人:“咋滴,对老子的工作方式有意见?!”
众人不接茬儿,这时候谁出头谁倒霉。
“嘁!”检查员鄙夷的一撇嘴,再次下手把背包彻底撕碎。
靠内侧和底层的分装口袋里,滚出一个单独包好的密封袋,还有几个样本盒子。
隔着透明的包装,隐约能看清楚里边东西的轮廓,最重要是一股罕有的排斥气息陡然散发出来,那旺盛的活性和清晰的威胁意味,让在场每一个人都禁不住心神一凛。
“好家伙,真有好东西!”
健壮检查员脱口怪叫,两臂一振,一道磅礴威势如洪水倾泻而出,一股脑的裹住整张桌子,将眼瞅要失控的鲜活样本重新压制住。
再抬头,牛眼瞪着刘鸥:“你小子是要故意看老子出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