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贤者狎而敬之,畏而爱之……”
“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贤者狎而敬之,畏而爱之……”
灰色的高墙之内书声琅琅,院墙内探出的枣树枝桠上正结着一颗颗硕大的甜枣。
翘腿坐在墙头上的阑浔一边吃着枣一边紧盯着不远处窗户半开的屋子。
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光洁如玉,浓黑的眉毛工整如刀削,一双狭长的眼睛炯炯有神。
“今日三殿下怎么又没来?”
“三皇兄昨日练习骑射时不小心射中了王贵妃的发髻,父皇命他在宫中思过三日”
盘坐在黑色的书案前,江月影和夙阑珊拿着书时不时地盯着不断走动的夫子窃窃私语着。
“三日?!那岂不是要闷坏他?”江月影说着脸上不觉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你就别担心他了,我记事起父皇都不知关了皇兄多少次禁闭了,没有哪次皇兄是在自己宫里待足了一日的,放心吧他亏不了自己”坐在她身旁的夙阑珊说着柔柔地笑了起来,江月影看着她虽然也笑了笑,可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相隔不远处一个粉衣女孩儿一边念着书一边恨恨地看着她们,随后便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地笑容。
“夫子!”
略有些尖锐的声音从读书声中跳了出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粉衣女孩儿站起了身扬着头一副高傲的模样,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看向了她。
夫子眉头微皱似有些不悦但也心平气和道:“怎么了?”
“启禀夫子,有人滥竽充数!”咄咄逼人的指着江月影,粉衣女孩儿脸上的神情愈发张扬。
夙阑珊和江月影拿着书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神情严肃的夫子不觉心中有些慌张了起来。
夫子慢慢走到了两人面前,俯视着此时默不作声的二人像是要把两人看穿。两个女孩儿紧握着书一脸乖巧地望着他希望能以此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珊公主可看到有谁滥竽充数了?”
盯着她们看了许久,老夫子摸了摸胡子把视线落在了夙阑珊的身上。夙阑珊站起了身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粉衣女孩儿后端庄地笑了笑,“珊儿随夫子诵书心无旁骛无暇顾及其他。”
粉衣女孩儿看着她不觉瞪大了眼睛,想要再说点什么却又突然忍住了。
“嗯……那凌月郡主可有话辩解?”老夫子又看向了江月影说着脸上不觉露出了一抹不明的笑容。
月影站起了身看着夫子依旧是一乖巧和恭敬,对着老夫子先是恭敬地作了一揖随后低头温顺道:“月影课堂之上失礼还请夫子恕罪。”
“你且说说你是如何失礼了?”老夫子声音浑厚,再配上此时不太和善的脸看上去实在是让人觉得害怕。
“方才夫子领诵礼记时月影却是心有不专还请夫子责罚”
“那你缘何心有不专啊?”看她如此恭顺老夫子皱着眉头问道。
“回夫子,《礼记》文辞婉转所载皆是大智引人入胜,月影研读入神竟一时忘了还在这学堂之中忘了周围还有夫子和一众同窗实在是羞愧难当。”月影说着头又低了几分,看上去还真是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可是老夫子好像并不打算放过她。
“既是研读入神,那老夫便要考考你了。若是你答不上来此后你便不用来我这讲书堂上课了”
粉衣女孩儿听着扬头坏笑了起来,夙阑珊看着月影心中也开始着急了。若月影真被夫子赶走了,她那三皇兄还不把他胡子全揪没了。
“夫子,月影她是无心的,还请夫子饶了她这一次吧。”
“是啊,夫子。郡主定是无心之失还请夫子海涵。”坐在屋子里的其他孩子静观许久一听老夫子说了这话也跟着开始求情了。
月影抬头看了看面不改色的老夫子又看了看为她求情的一众同窗。虽然心中有些忐忑可是也淡然地直起了身子。
“夫子请说”
老夫子捋了捋胡子俯视着她不慌不慢地转过了身,“你既然喜欢《礼记》,那老夫给你三日背诵《礼记》全文,三日后你背不出便只能另寻良师了。”
“啊?三日?全文?!”
“夫子这不是存心刁难月影吗?”
屋子里一时之间低语不断,阑珊看着月影一脸的为难,正要上前说什么却被月影往后一拉。
“三日?那这三日月影可还需要来讲书堂?”
“不必,你且在家背诵《礼记》,三日之后老夫验收。”
“好,《礼记》所载内容颇多那今日月影就先告退了。”对着夫子又作了一揖,便退离了书案前。青色的身影匆匆地走出了门去,屋子里的学生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老夫子看着她走远,拿着书又回到了堂前。
“你们也继续诵读吧”
“是……”
虽然应答声中多有不情愿可是也毫无办法,停了许久的读书声很快便又响起了。
从讲书堂出来月影看着院内风和日丽的景不由也觉得心情舒畅,候在长廊上的小厮看见了她赶忙地迎了上来,“郡主怎么这会儿就出来了,离下学还有一个时辰呢。”
接过,小厮皱着眉头有点苦恼地地跟在她身后,背着空空的小手月影则是一脸轻松地四处观望着。欢快的步子看上去很是灵动和活泼。
“夫子给我三日让我回去背诵《礼记》全文”
“《礼记》?您不是早就会背了吗?何须三日?”小厮不解的看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