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瑶晚上回去问闲谟帝:“陛下,您当年跑路那会儿没觉着拦您的人都长得比较特别?”
闲谟帝在恶补通商知识,头也没抬:“嗯,特别丑,特别弱。”
狄瑶:
“陛下,咱们大贺三年前的历史你没看过?”
“三年前?孤等基都九年了,发生什么孤还不知道?要看了做什么?浪费时间。”闲谟帝奇怪地看了狄瑶一眼。
“陛下,臣妾建议您看一遍,毕竟您一个人的视角和大家的,嗯,有那么点,不大一样。有惊喜哦。”狄瑶摇摇手里的书。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拿来孤看看,看看那些史官怎么形容孤的,敢乱写,孤就弄的他们生不如死。”
“陛下慢慢看,臣妾去给您炖点东西。”
闲谟帝看狄瑶娉娉袅袅地出去了,心神荡漾,翻翻大贺近十年史书。然后愣住了。
颐和元年,帝继位,执于葬其母与炆帝一墓,百官诫,愤而屠三,皆骇,遂礼部欲拟帝号谓之漠,意性冷且残,相白筠,怒而斥,改帝号谟,是谓谋,后,帝自加闲,遂,世称闲谟帝。冬祭,炆帝第四子刺帝于祖庙,帝躲而踢之,触墙而亡。
闲谟帝盯着那个漠字,从来没人告诉过他,他的帝号还有这段波折。
颐和二年,帝扩后宫,众阻,怒,拍案起,案碎,始知帝天生神力,众畏,无敢拦。相谏,帝漠之。太后亲子影,刺帝于宴,帝怒,太后哀之,帝贬影为庶,越三月,太后薨,帝令别墓葬之。
颐和三年,春,贺与后卫战于乾,元帅狄榕中数箭,失一城。后一月,帝后大婚,再三月,元帅狄榕再战乾,收一城。炆帝第三子刺帝于大婚,帝怒,囚之,月余,咒帝于牢,帝斩之。
闲谟帝记得那年,明明打了败仗,丞相元帅却都齐齐上奏将年底的大婚提前,他很不高兴发了好大火,丞相却格外态度强硬,可真的大婚时,元帅却没有出现封后大典上,说是舍不得皇后,在家神伤。或许那时候,元帅伤重,担心自己熬不过去才急着将女儿嫁出去,不然守孝就是三年,而且如果元帅死了,那么皇后进宫时便不是元帅之女的身份,而是无父无母的不详人,元帅怕人诟病皇后,竟是躲在府里不敢声张伤重的事,不敢出现在自己唯一女儿的婚礼上。后来熬过去了,又急吼吼地跑去把输掉的城池夺回来,让他的女儿稳坐后位。
颐和四年,帝得一子,体带顽疾,帝不喜,太师大恸,跪于宫门,帝封其女三品良妃,其子鸿胪寺卿。众叹,帝性弱,无不轻太师。炆帝第五子刺帝于猎场,帝怒,三箭齐发,五子得箭穿心而亡。
颐和五年,赫野附大辕,借兵十万,总十二万人,兵临大贺金桐关外,传于朝堂,皆惊,人呼:大贺完矣!借兵羗,仅得三千,羗言后增兵,然未见。百官无不哀而泣。
闲谟帝一怔,问一边的赵圭:“那年孤亲征,羗国未相助?”他不记得羗国史书有多少笔墨记载四年前那场战争,只寥寥一句:羗附国贺与赫野战于金桐,贺胜。
赵圭想了一会儿:“那会儿陛下忙着敏皇子之事,奴才也知之不详。”
“孤晓得了,你先下去吧。”闲谟帝内心一片慌乱,他从来不知道他差点就成了亡国之君,那时候还以为丞相他们不安好心要他去送死,却没注意过,那个时候全朝人都请奏他去鼓舞士气时每个人脸上的惊慌哀伤。
难怪那会儿他回到皇宫发现宫里都没人了,感情那会儿太监都被拉去打仗了。
赵圭把伺候的宫人都带下去,藏娇殿里只有烛花偶尔的爆炸声。
“帝亲征,举全朝,毋留后路。于军营,其武惊人,数万将士,竟只十人堪堪追及帝马。交战前夕,夜,将相争论降战,帝独出,一人一骑,生擒赫野元帅。”
闲谟帝嘴角一抽,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能在妓院门口绑到赫野元帅?
“旦,将相辩赫野元帅生死,和守于帐,外,赫野十万兵攻城,帝独出,天生神力,竟拉百二十斤弓,箭无虚发,中敌第一先锋,灭其士气,须而,单枪匹马冲锋阵前,以一当十,斩敌五将于马下,突围而往都城。赫野骇,兵败如山倒,贺胜。帝领十人,设陷阱于王宫周围,神机妙算,三日,生擒东炀偷袭者千人,东炀太子赫然在列。帝谦,朝时禁众人赞,再三日,相白筠,使于东炀,东炀允贺城一座,允贺三年阖布帛千匹,粮食千车,马百匹,贺大胜。帝,一人之力,挽大贺于国破。”
闲谟帝不相信地把这段看了一遍又一遍,如果他会一个流行词,现在心里就是个大写的“卧槽”。
所以说他其实真的是个英雄,还是个大大大的英雄?
可是他为什么不知道那是敌军将军?明明随便就被他砍死了。还有明明是要整丞相他们的,怎么最后活捉了东炀太子?怎么都没人告诉他,要他知道活捉了东炀太子,怎么的先让那太子给他洗个脚什么的再放回去啊。
难怪上回他说东炀穷没人跟着笑,原来东炀是被大贺打劫穷的。
他想起来那会儿他怕丞相他们拿他跑路的事说什么就下旨禁止再议论那次战争,所以没人敢说什么,就算后来看了赫野史书,也是记载仅一句话:某年某月,战于金桐关,败,折一帅五将。别国的历史记载也多是如此。
闲谟帝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来的无力。
颐和六年,帝再纳美人十数,扩后宫。
颐和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