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枫预感到来抓女人的那些野蛮之人肯定是要去前面那座黎山的,所以带着村民和坊工们抄小道去拦截,果然等到了扛着芍药的那个男人。
芍药声嘶力竭,嗓子已经哭哑了,这个男人见有这么一群人来追,吓得将芍药往地上一扔,掉头跑了。
钱枫也懒得带人去追,而是让二喜赶紧背着芍药回家,他自己则带着人准备去找糖哥的婆娘。钱家村离前面那座黎山距离甚远,不仅隔着石头山,还得通过前面密密麻麻的树林,他觉得劫走糖哥婆娘的那个人肯定没那么快就能将人带到前面的山洞里去,应该是在哪个地方藏起来了。
钱枫就让几十个人分成几队在各个路口守着,还让几个人去东头找秀儿。他自己赶紧回了家,以防有人来个回马枪再来抓村里的女人,那就亏大了。
当他回到村里,却见初喜和他爹将秀儿寻回来了。
钱枫跑着上前问道:“你们连骑马的人都能追上?”
初喜他爹说:“不是我们追上的,是那个人在半道上将秀儿扔下来了。”
秀儿却神色慌张,拉着初喜和她的公爹往家里跑。
钱枫觉得有些不对劲,当他回到自家院前时,却不见他爹和大哥,只听见杨氏和穗儿、松球在大哭,连摇床里的钱柳儿和钱多多都跟着哭。
杨氏一见到钱枫就哭嚎道:“快去追,石榴和桃花都被人抓走了!”
钱枫顿觉脑袋一嗡,双腿发软,说不出话来。
“那些天杀的贼子,竟然……竟然带着一群骑马的人来抢人,连地窖都不放过,你大哥胳膊和腿都被砍伤了。”杨氏哭得撕心裂肺。
钱枫冲向屋里,扛出一个铁锹,急道:“娘,你先别说这些了,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
“东边,东边!”杨氏哭喊道。
钱枫撒腿跑出去了,这时正见二喜背着芍药回来。二喜见钱枫两眼猩红,发疯地往外跑,大概猜到钱枫家刚刚出了事。
二喜连忙将芍药放在地上,随手捡起一根粗棍,跟着钱枫朝东边跑去。
芍药挣扎着起了身,准备回自家的棚子,路过婆家时,见高氏在问秀儿的话,她便躲在柴堆边上听着。
“秀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怎么放了你,又带人跑回村子里来抓石榴和桃花了?她们俩可都是躲在地窖里的。”高氏只是好奇,并不知道不远处的芍药在听此话。
秀儿不耐烦地说:“娘,你别问了,我只不过骗他们说我有花柳病,他们就吓得把我从马上扔了下来,后来忽然又来了六个人,他们就一起回到村子里来抓人了,我怎么知道他们是如何找到石榴和桃花大嫂的。”
秀儿说着就进了屋。
高氏和初喜都怀疑是秀儿捣的鬼,觉得那些人即便怕秀儿的花柳病,也会去别的村再抓女人,不可能非要跑回已经搜寻过的钱家村,还偏偏一来就去钱枫家后院找地窖。
他们虽然怀疑,但也不敢说什么,要是被钱枫和村里的人知道了,他家就没法在村里立足了。
芍药本已精疲力尽,听到这话,忽然一下冲了过来,高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芍药就冲进屋了。
芍药猛地扑向正要坐下来喝茶的秀儿,秀儿毫无防备,一下被扑倒在地。芍药对着她的脸猛搧猛打,嘴里还骂道:“你这个遭天杀的贱|人!臭婊|子!钱枫带着人去救我,你却带人来抓石榴,我跟你拼了!”
秀儿被打懵了,然后又被芍药给骂清醒了,她伸手一把抓住芍药的头发,两人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
高氏和初喜及他爹三人过来拉架,高氏知道芍药怀了孕,便护着芍药一些,初喜则护着秀儿,初喜他爹使命将两个人拉扯开。
秀儿的脸被打肿了,芍药的头发被扯掉不少,衣裳也被撕破了。
高氏死死揪住芍药,“你别再闹了,要是被村里的人知道,咱家就完了!秀儿毕竟是你的大嫂,你胳膊肘不要朝外拐呀!”
芍药哑着喉咙吼道:“她算哪门子的大嫂?我和石榴自小就是好姐妹,平时处着跟亲姐妹一样,石榴还借钱给我家盖院子,心疼我住在棚子里受冷,石榴才是我自己的人,我若帮着秀儿这个贱|人才是胳膊朝外拐呢!这个贱|人平时到处说石榴的坏话,钱枫和川儿本来啥事都没有,就是她那张臭嘴到处乱说,才闹得个个都以为钱枫和川儿有一腿,我才不认这个从青楼出来的臭婊|子当大嫂!今日她害得石榴被抓,我就要跟她拼命!”
秀儿回道:“石榴被抓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疯了吧?”
“放屁,你当我是傻子么,要不是你说的,他们能知道石榴躲在地窖里?”芍药骂着又从高氏怀里挣脱了出来,冲过来要打秀儿,结果被初喜和他爹给拦住了。
高氏忙喊道:“你们快把芍药给捆起来,堵上她的嘴!她再这么嚷下去,要是被村里的人听见了,咱家人全都要被活活打死!”
初喜塞一块破抹布在芍药的嘴里,然后一家人上来将芍药捆个结结实实,关进了屋子里。
高氏心里仍然扑通扑通直跳,紧张得不行,“他爹,你说要是钱枫回来了,他来问这事,咱们该怎么说?”
初喜他爹垂头丧气蹲在墙角,说:“我哪知道。”
秀儿坐在那儿悠闲地喝着茶,“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有啥好担心的。只要我不承认,钱枫还能拿刀杀了我?他不怕蹲大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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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枫和二喜先是发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