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若有所思地点了头。
钱枫和石榴来到自家地里,见大哥和大嫂正在帮着他们锄草呢。
“大哥大嫂,你们锄自家的地吧。”钱枫弯腰锄草,动作虽笨拙,但这样舒松筋骨,倒觉挺舒服,“大哥,从明日起就别让松球去私塾了,让他在家里自己读书练字就成。”
钱桐和葛桃花同时抬头,齐声问道:“为啥?”
钱枫顿了顿,寻思着该怎么跟他们俩说才好,因为不能跟他们说实话,以免引起恐慌,但松球每日要去镇上,到时候倘若真乱了起来,会很不安全的。
钱枫沉思了片刻便说:“松球这几日回来都说地主家的孩子欺负他,心里太憋屈了,这书也读不好。听说几位地主家的孩子明年要去县里上私塾,待他们几个走了,再让松球去镇上吧。”
钱桐和葛桃花听了也觉得像那么回事,本来还想让钱枫帮着去私塾找教书先生,希望教书先生多护着松球,别让他在那儿总受欺负。现在听钱枫这么说,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点头答应了。
钱桐忽然想起一事,说:“也不知今年的炭价如何,我和二喜几人还想和去年那般烧炭卖呢,我估摸着今年炭价比去年还要好。”
石榴忙道:“大哥,二喜没空烧炭,他得盖院子,芍药怀上娃儿了,可不能再住在棚子里受寒。祥大爷近些日子病了,都起不了炕,你们这炭怕是烧不了了。”
钱枫欣喜地瞧着石榴,觉得她最近说话办事越来越靠谱了,不再像以前那么迷糊,她生个孩子不仅变美了,还变伶俐了不少,真是奇了。听说大多数人是生个孩子会傻三年,还至少胖三年,她完全反了过来,看来是自己有福,娶个婆娘都如此与众不同。
葛桃花听石榴这么说,便劝着钱桐,“你别寻思着烧炭去卖了,没有祥大爷和二喜,你这买卖也做不起来,还不如自己去烧几篓炭,够自家人用就成了。”
钱桐叹了一气,“唉,咱们只能靠二弟给的钱过日子,自己是啥也干不起来。”
钱枫笑道:“大哥说啥呢,你多烧几篓好炭也是功劳,我家今年冬可要用不少,壁炉都做好了,到时候多放些炭,让屋里暖暖和和的,你们都进去玩,不需像以前那像围着火盆,还暖不起来。”
石榴或许是好久没这般干活了,锄起草来十分带劲,一会儿就锄完了一厢,嘴里还问着,“钱枫,咱们啥时候才能搬进新院子里住,我都等不及了。”
钱枫撑着锄头歇息一会儿,朝石榴打了个响指,说:“腊月初八!”
“那日不是腊八节么?”
“对呀,来个双喜嘛!”
钱枫不仅自己下地干活,希望小麦和油菜茁壮成长,来年多收些粮和油,还拿出不少钱到处买粮买油。后院挖了好些地窖,都快放不下了。
石榴慌了,“钱枫,你不能再买了,虽然咱家有五十位坊工要吃饭,可你以前一般都是存一到两个月的粮,但这回买的都快够吃半年的了,放久了会烂的。”
钱枫故意扳了扳手指,神秘地说:“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会算卦的么,我觉得来年或许会受旱,收成大大降低,若不提前多收些粮,到时候想买都没地方买了。”
石榴现在可没那么好糊弄,“你不是说以前算卦全是胡编的么,我觉得你最近好像哪哪儿都不对劲,不会是上回大胖过来跟你说了什么吧?”
钱枫只好顺着她的话说:“我的石榴越来越有长进了,还真被你猜准了,大胖说来年驿站的粮和油由咱们供应,价钱可不低,所以我就多买一些。”
石榴终于被糊弄过去了,笑嘻嘻地说:“那咱们又要挣一笔钱了?”
“当然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这个好处大胖自然要给我们。”钱枫嘴上笑着,心里却一直在细细打算着,他得让一家子安好无虞地度过这一个乱年。
转眼十五日已过,县令大人被抓进大牢的消息便传了开来,贾大胖放出的消息是县令贪赃枉法,没几个人知道县令被抓起来是因为他与各地督军来往过于密切。
贾大胖当了新任县令大人,石榴为此高兴了好些日子,说年前一定要去县衙看看,她还从来没见过县官如何办差呢。钱枫劝她别着急,还是等年后再说,人家当官的都很忙,没空招待他们,别去给贾大胖和惠儿惹麻烦了。
石榴撅着嘴,只好答应过年后再说。
这一日,川儿生了个女娃,石榴和芍药都过去瞧热闹。钱枫在石头山和坊工们一起干活,还时不时站在最高处眺望,怕有什么异动。
没想到还偏偏被他瞧出异动来了,他发现前面一座山底下有一群密密麻麻的人,难不成是那里藏了兵?可是距离太远,他根本瞧不清楚,便让大家都过来瞧。
他们都笑着说肯定是黎山村的人要上山砍树烧炭,在那儿找了块避风的平地呢。
钱枫心里扑通扑通的,感觉不太像是烧炭的,烧炭的一般是几十个人,最多也只有百来个人,可这放眼一瞧去,觉得那里至少有上千人啊,或许还不止呢!谁知道那山里有没有深洞,里面藏没藏人。
看来平时他还是太疏忽了,竟然没提前注意到这里。他有些忐忑不安地下了山,准备回家嘱咐大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