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雄纠纠气昂昂地带着惠儿等人去县城里的凌员外家。
惠儿嫁给贾大胖已有好几个月,所以她对官职这类还是比较懂的。在路上她就和石榴说了说这个凌员外掌的权势,“石榴,等会儿你言辞可得注意着分寸,你别看凌家这个员外郎是个闲职,指不定他比县令大人还有来头呢,否则他哪能当得上员外郎。”
石榴不禁纳闷了,“大嫂,你的意思是说不仅有钱还得有势才能捐员外郎这个官职,而且他只是辅佐县令大人管这个清河县,有可能县令大人还得看他的脸色?”
惠儿点头,“有可能,我听大胖说,员外郎是从五品,咱们的县令大人好像是七品,七品自然比不上从五品了。虽说凌员外家背后不知有谁撑腰,但他家好似很神秘,反正谁见了凌员外家的人都绕着走。”
石榴不服气,“我还不信呢,他家的人占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害得人家姑娘怀了娃,难道他们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惠儿心里有些担忧,若凌家人来个死不承认,说是郭厨子家的闺女和别的男人勾搭才有了娃,那这事就难办了。
果然,当他们几人来到凌员外家院门口时,就被两位家丁给拦住了,石榴把郭厨子拉上前来,“喂,你们两个看门的瞧清楚,他是你们这里川儿丫头的爹……”
石榴还未说完,一位家丁就抢着说道:“我们凌家现在没有叫川儿的,之前倒是有一个叫川儿的,可是她砸碎了夫人房里的荷花玉盘,被夫人赶出去了。你放心,她一个奴籍丫头,过几日就会有官府的人去找她,安排她去别家伺候的。”
郭厨子气得发抖,“你们凌家怎么能这般欺负人,我家川儿何时砸碎过什么东西,分明是……是……”
家丁上前对郭厨子凶道:“分明是啥?你说啊!”
郭厨子见围上来不少人,怕川儿的事被传了出去,只好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
石榴本是恼怒,再想到钱枫平时教她的迂回战术,便笑盈盈地对家丁说:“这位大哥,你别凶嘛,我是驿差夫人,惠儿是……”
石榴还没介绍完,两位家丁就大笑了起来,“驿差的婆娘也敢自称是夫人,真是啥样的人都能当夫人了!”
石榴瞥了他们一眼,将惠儿推到前面来,“我是驿差的婆娘没错,可她是驿丞夫人总不会有错吧?我们的男人可是常与大官来往的,昨日我们还伺候了皇……二品的黄大人,比你们的从五品员外郎可高上不少呢。”
家丁立马敛住了笑,昂着头说:“那又怎样,驿站左右不过是伺候人的,有啥了不得的?”
石榴神神秘秘地将一位家丁拉到一旁,小声对他说了些什么。这位家丁忽然就紧张起来,刚才那副嚣张的气焰顿时熄了,点头哈腰地跑进了院子,过了一阵子他就出来说他们的夫人请惠儿和石榴两人进去。
她们俩跟着家丁进了凌家大院,惠儿根本不知石榴刚才说了啥,小声嘀咕道:“你刚才跟他说了啥?他家夫人怎么会请咱们俩进去?”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石榴得意地说。她这可是跟钱枫学的,但凡不是好官,就害怕被人抓住他的把柄,无论是朝廷大官,还是芝麻小官,大都是这个理。
凌员外家确实有钱,光这个大院子就可以瞧得出来,石榴和惠儿跟着走了好一阵,都走到了第四进还没到员外郎夫人住的地方。想来也是,人家若是没钱,怎么能捐得来这么大的官,哪怕背后有朝廷大官举荐,那也得有钱作铺垫才是。
到了第五进,终于来到了凌夫人的房,石榴进来先不看人,而是先看屋里的摆设,哼,这里还不如驿站里最好的那间房呢,猖狂啥?
凌夫人是个半百的妇人,虽然打扮得贵气,但满脸的褶子确实不美。惠儿上前行礼,柔声道:“夫人万福。”
惠儿再回头朝石榴直眨眼,石榴便上前胡乱地行了一个礼,皮笑肉不笑地说:“夫人,石榴这厢有礼了。”
凌夫人绷着一张脸,也不看她们俩,只是伸出五指瞧着自己新得来的翡翠戒指,然后慢条斯理地朝身边的丫头招了招手,示意让她给惠儿和石榴看座。
石榴是个急性子的人,见这位夫人一副不搭理人的样子还是个拖拖沓沓的性子,她便使劲咳了几声。
凌夫人抬了眼皮子,瞅一眼石榴,见她和惠儿都是土里土气的小妇人,竟然还敢自称什么夫人,她哼笑一声,“驿丞夫人和驿差夫人到了?不要以为能与一些大官小官打交道就觉得了不得,要我说啊,还真没有哪位当官的会把驿站里的人放在眼里,说的好听是驿丞驿差,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伺候人的小当差,也就和我家里的家丁差不多。别以为你们知道了一星半点的事,就以为拿捏住我凌家的把柄了。”
惠儿不知凌夫人所指何意,石榴却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夫人,你不怕是吧,那好,我这就出去嚷嚷!大嫂,咱们走!”
惠儿这下听出眉头来了,大概明白了石榴的意思,也跟着往外走,一副谁怕谁的气势。
凌夫人愠着脸,瞧着石榴那圆乎乎的身子气得不轻,她只好再朝身旁的丫头招了招手,丫头便跑出来喊住了石榴和惠儿,再十分礼貌地请她们俩进来了。
石榴和惠儿再次坐了下来,凌夫人这回不拖沓了,开门见山地说:“你们说吧,川儿拿了什么东西藏在你们驿站了?小小的驿丞和驿差想巴结大官来陷害员外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