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枫和石榴跟着这群官差进了一个小院,其实这个小院就在县衙的旁边,官差们平时办差回来就在这个小院子里歇歇脚。
因为已经到了午时,正是吃午饭的时辰,小院子里飘着饭菜的香味,特别是一股肉香直袭钱枫的鼻尖。这对于许久没有吃过肉的钱枫来说,简直是诱惑啊。
钱枫一进来就闻到了羊肉香味,还有鱼香味,早已饿透了他,此时肚子里先是一阵骚动,紧接着就咕噜一声接一声。而石榴见一位老师傅往院子里端大盆的饭菜,她简直想直接扑上去,刚才在路上就饿了,何况这几日只吃干粮没正经吃过饭菜,看见这一盆盆热腾腾的肉、鱼、米饭,馋得口水都出来了。
钱枫暗搓搓地想,要是他和石榴能吃上这一顿饱饭,那才叫过瘾!至于怎么逃跑,等吃饱了饭再说。
领头可能是太胖的缘故,走了这么一路竟然出汗了,他一边脱外裳一边对身边的小差役说:“快,盛碗饭菜给我老娘送去,可别为了办差把我老娘给饿死了。”
这位小差役赶紧忙活去了。
接着又有一位小差役走过来小声问领头,“贾爷,咱们该怎么处置那一对?”此差役说话时还瞥着钱枫和石榴,钱枫站在那儿冥思苦想着有没有啥妙计,而石榴一直盯着桌上的饭菜,根本挪不开眼。
领头瞅了瞅厨房旁边的那间柴房,说:“把他们俩关进……”
他话还未说完,钱枫突然一下窜到领头的面前,两眼冒光地盯着领头脱了帽子露出来的大脑额,说:“大老爷!大老爷!”
“去去去!”领头不耐烦,他见多了巴结他的人,“什么大老爷,我只不过是一个小领头。大伙喊县令大人为老爷,你喊我大老爷,难不成我比县令大人的官还大,瞎了你的狗眼!”
钱枫急道:“官爷,您此言差矣,凭您这宽大的脑额和这一脸的福相,将来定是要做大老爷的,您这大富大贵的面相可是千里难寻啊,用不了多久您就会做人上之人的!”
领头坐了下来,哼笑道:“你还会看面相,你哄我呢?”
钱枫拉把椅子在领头的对面,不请自坐,毫不惭愧地说:“看面相可是我的看家本领,我走南闯北可不是靠卖蚕茧度日,完全靠我看面相和算卦养活一家子,否则我的婆娘哪能吃得那么胖?”
钱枫说话时还指了指石榴,大家朝她看去,石榴赶忙双手捂胸,气哼哼地忖道,钱枫,你又嫌我胖!
钱枫还顾自伸手倒了一碗水喝,接着说:“凡是由我看过面相和算卦的,没有一个说我算得不准的。前年,我路遇一位官人,他说他是太|子党,我当时就劝诫他,说太子命格不好,近来必遭大难,叫他赶紧追随二皇子,二皇子命中带福,定能坐拥江山,他不相信,还说我妄论朝廷之事要治我的罪,结果他到了衙门来不及命人来抓我,他自己就被人抓了起来,一个月后二皇子继了皇位,这位官人也被砍了头!”
钱枫暗喜,看来知道的那点历史知识也能用得上。
领头听了浑身一紧,“当真?”
“这种事我哪敢糊弄您,在官场上若是跟错了人,被砍头那是眨眼之间的事!”
领头睨了睨钱枫,看着钱枫那眼神有灵气,觉得他像是个有智慧的人。他半信半疑,说:“你若是给我算对了,我就相信你,你说说我三十三岁之前的事吧。”
钱枫一声暗笑,这可难不倒他,“大人,您是前半生吃尽苦而后半生享大福之人啊,您和老夫人两人相依为命,过得孤苦,兄弟姐妹皆无,父亲又早逝,如今老夫人又卧病在床,无人侍奉,您心里苦啊!”
领头身板僵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稍滞片刻,他抓住钱枫的手,激动地说:“准!算得准!可怜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头,好不容易才混上个小领头当当,呜……”领头哽咽了起来。
一群小差役们无不动容,既好奇钱枫为何能算得这么准,又得在领头流泪之时跟着一起费力挤出眼泪来应景。
石榴在旁呆呆望着,钱枫真的会算卦?原来她的男人还有这本事啊,平时咋没听钱枫说过呢。
领头抓住钱枫的手不放,哽咽地说:“你再说下去,说下去。”
钱枫暗道,这糊弄人的活当真不好干啊,再说点什么呢?钱枫都快憋得内急了,他苦着脸正着急不知该怎么说下文,没想到这一苦脸,竟然来了灵感。他由苦脸变成要哭的脸,“大人,你前半生命格不好,克妻,以至于三十三岁了还独身一人,漫漫长夜熬得辛苦啊。”
领头刚才已经抹掉了泪,这时泪珠子又滚出来了,“可不是么,我先后娶过两房婆娘了,都病死了,我还道是她们没福,没想到是我命格太硬克妻,这可如何是好啊,将来我还能娶女人么?”
“能啊,当然能!您把手掌打开,我给您仔细算算。”钱枫打算胡诌下去,这个领头简直太好哄了。
领头赶紧伸出右手。
“左手左手,男左女右!”钱枫摆着脸道。
领头恭恭敬敬地收回右手,伸出左手。大伙们全都凑近了看,他们平时只见过看面相的,今日可是头一回见到有人看手相。
钱枫翻过领头的手背,看他的掌纹,“大人您看,您的姻缘线……”说到这里钱枫顿住了,末梢开叉好像不太好,可领头这条线开了好几个叉呢。
领头急道:“我的姻缘线咋样?开这么多叉是吉兆么?”
“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