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子成怀里蹭了蹭,叶子仪慢慢转过头来,瞄了眼低着头忍笑的徐陵,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伸头看向几上的帛绢。
“咳,那个,徐大哥,就这么多是吧?”叶子仪正了正身子,坐在公子成腿上扶着几案把单子仔细看了一遍,想了想道。“一次可能运不来这么多,我回去再调配调配,想来应该是够的。”
“叶……先生,明日大军便要去往泗城了,不知军粮几时能到?”徐陵抬起头来,满脸的期待。
“嗯……我记得泗城附近有条河,行船是没问题的,我看看走水路,大概两天后就能送到第一批,然后其他的走陆路也不会太慢,有四五日便可集齐。”叶子仪食指轻点着几面,想了一会儿道。“泗城并不难攻,且还算富庶,这一路有粮的城池不少,若是能快些行进,遇城夺粮,那攻到响水河畔咱们都不缺粮了。”
“对,对对,这一来便是攻到魏都也不缺粮了!”徐陵右手握拳向着左掌一击,发出一声响亮的击掌声,他两眼放光地看着叶子仪道。“阿叶,你几时将魏地摸得这么熟的?难不成这里哪城贫哪城富你全都知道?”
“我也待了些日子了,听来往的过客闲谈杂说,大概各城的状况都有所了解,其实,你们若是不怕绕道,这一路上有四五座城都值得一攻,除了粮食,城里的富户适度さ模也会拿出金银买命,如此一来,军费又攒下一些,留着抚恤伤亡的兵士也不错啊。”
叶子仪这些日子抢惯了,这些逼迫索取的伎俩倒是说得很是顺理成章,听得在座的两人眉头直皱。
“阿叶,这些话不可再说了。”公子成把叶子仪搂到一侧的腿上坐好,睨了她一眼道。“如此行事,与强盗何异?”
“我也不过是说说么,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叶子仪也知道公子成他们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做法,毕竟他是大国公子,真要如此行事,怕是名声都要给带坏了。
“阿叶你虽是好意,公子却不能如此行事,咱们都是堂堂丈夫,不可学那小人行径。”徐陵一笑,对叶子仪道。“粮的事儿便就听你的安排,不知我们要在何处接应运粮的船?”
“那河就在泗城西门外,便就定在西门外的石桥旁吧。”叶子仪说罢,扶着几案就要起身,却是才动了动身子,那头儿帐帘一动,公子汤出现在营帐门口。
见到帐内的情形,公子汤先是一愣,转而盯住叶子仪打量了半天,结结巴巴地问公子成道。“阿成,他是……你的……娈童?”
“阿叶,见过汤公子。”公子成长臂一伸,扶着叶子仪的腰把她一举让她立在身旁,一脸的淡然,好像刚才怀里搂着叶子仪的人不是他似的。
“阿叶见过公子。”叶子仪一个长揖到地,肃着一张脸,乍看去竟是跟公子成一个模样。
公子汤张了张嘴,指着叶子仪一脸不可思议地问公子成道。“阿成,你、你断袖了?”
“王兄,阿叶在给王兄行礼呢。”公子成不置可否,端正了身子,跪坐在地榻上理了理衣袍。
“呃……那个……免了免了,你、你,啧!你怎么早不说是阿成的娈童啊!阿叶,你、你真是……”公子汤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摇头叹了半天气,走上前来抖着手指着叶子仪憋了好一会儿,却是再不知道怎么说她了。
“汤公子,我不是他的娈童。”叶子仪理衣束手站在公子成身旁,很是认真地看着公子汤,黑亮的眼睛眨巴着,一脸的无辜。
“你……”公子汤咬了咬牙,握着拳头收回手,他深吸了口气点头道。“好好好,我不追究此事了。”
“汤公子何必恼我?”叶子仪笑眯眯地看着公子汤,那模样说不出的气人。
“我不与你计较!”公子汤睨了眼叶子仪撇了撇嘴,转而满脸笑容地对公子成道。“阿成,外头运来许多粮食,是不是王上调来粮了?”
“粮?是我送来的。”叶子仪站在原处,依旧眯着眼笑道。“汤公子,还合意否?”
“是你?”公子汤皱着眉把叶子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咂了咂嘴道。“阿叶,你莫不是诓我?”
“不敢妄言,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问徐参军是也不是。”叶子仪含笑而立,笑容中带了几分得意,看得公子汤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你一个小小娈……”见公子成瞟他,公子汤顿了顿,改口道。“你一个小小庶民,哪里来的那么多粮食?”
“这个么,天机不可泄露。”叶子仪卖了个关子,冲着公子汤挤了挤眼,弄得公子汤一阵反胃,脸都白了两分。
“天机,还天机?”公子汤瞥了叶子仪一眼,转过头去不理她了。
叶子仪的粮食是怎么来的,在场的除了叶子仪也就公子汤最清楚了,他也不方便问叶子仪实情,索性就找了个榻几坐了下来,盯着叶子仪拿眼睛询问她。
“方才是玩笑话,汤公子,其实,是我最近做了些‘生意’,得来的钱财都用来购粮了,本想着打个短,以备不时之需,想不到就用上了。”叶子仪略一拱手,抬眸看着公子汤一笑,轻轻眨了眨眼示意一切顺利,却是没发觉坐在一旁的公子成已经沉下了脸来。
坐在主位的公子成冷着脸瞟了眼公子汤,伸手把几上的绢帛拿了起来,语气极淡地开口。
“阿叶,你是做了什么营生,得了这样天大的红利?”
“啊?”叶子仪一噎,这家伙,怎么还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