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东起,本来安静的客栈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竟是清一色的固脏期武修。早有弟子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匆匆禀报了祁长老,祁长老紧锁眉头,思忖了片刻,叫来凌音和另外三位堂主,着他们下去一番应对,探一探对方的来意。
四人尊了法旨,走下楼去,刚到正厅,但见大堂之上,立着七位衣着各异的武修,显然来自不同的宗门,果真如通传弟子所述,皆为固脏,只是年纪都在四十以上。凌音心中疑惑,却不动声色,以她为首,三位堂主紧随其后,一些淬体期弟子,早就看到厅中的情况,便一同前往,倒也声势浩大。
剑宗诸子与对面七人,以大堂中心为界,各占一方,凌音还未说话,对方先声夺人,一位长须中年走出,拱手说道:“在下冯子材,添为百战武府执事,久仰灭却剑宗大名,特来拜会!”
剩余六位亦不落人后,纷纷自报家门——
“在下褚少孙,现为空明山庄倾武堂堂主,素闻剑宗盛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在下蒋昌行......”
七人自介的话音,一一落下。凌音此刻的心情,却愈加沉重。这七位,竟然全都来自于西皇山地界、三大武国的顶级势力,百战沙国、轻羽国就不说了,就连风凌武国之内,与剑宗齐名的另外两大武学圣地——皇室和空明山庄都有人到此,他们一早而至,偏偏赶在剑宗撤离之前,恐怕来者不善。
对方来意未明,凌音面不改色,拱手回礼,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小女子凌音,剑宗仗剑堂堂主,不知诸位前来,所为何事?”
凌音如此直白,倒问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几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还是那位名叫冯子材的执事率先开口:“凌堂主果然快人快语,实不相瞒,我等来此,是想确认一件要事。”
凌音眉毛一挑,接着说道:“哦?这倒叫小女子十分好奇了,几位一大清早,便兴师动众,到底为何,不妨说来听听。”
冯子材也知道他们突然到访,确实无礼在先,这女子语气不善,分属正常。他不以为意,直接答道:“昨天夜里,我们七位全都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贵宗弟子李廿一,在秘境之中,得传西皇前辈衣钵,不知可有此事?”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急吼吼的赶来,却是为了这个。西皇传承,事关重大,可是,这话纯属是子虚乌有。凌音听罢,立刻想到,是有人要对李廿一和剑宗不利,她秀眉微蹙,略一思量,便想通其中关节。眼下,只有一方,有此动机,于是,她冷笑着说道;“真是奇了,李廿一得了西皇传承,我剑宗上下竟然一无所知,我倒要问问冯师兄,这等谣言,是从何处听来?”
冯子材刚要回答,却听得门外,传来一道狂放的声音——“哈哈哈哈,凌师妹何必矢口否认,通天之路中,我法岩宗门下宋子俊,亲眼看到李廿一入了雷元一关,便不见踪影,直到秘境关闭,才出现在山脚之下。只是,此时的他,已在一月之内,连升二品,若不是得了西皇传承,怎会有如此进境?”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位身材颀长的青年,自门口踱步而入,风度翩翩。年纪轻轻,竟然有固脏六品的修为,显非池中之物。他刚一进来,凌音的俏脸便化作一片冰寒,这人,她早就认识,正是法岩宗弟子,固脏期天赋第一——吴商,修为高超,与凌音相当,只是为人阴险诡诈。当年,二人曾一同参加过西皇试炼,不少剑宗弟子,在他手上吃过苦头,极为难缠。
看来,今天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便是法岩宗了。凌音当然不会让他们奸计得逞,冷然说道:“原来是你,你们法岩宗做事,真是不择手段。昨日举全宗之力,也奈何不了我李师侄,怎么,自己没本事,便想捏造事实,借他人之手,威逼我剑宗么?”
那七位堂主听罢,面上阴晴不定。凌音只言片语,便点醒了众人——法岩宗与剑宗有隙,可是他们早就知道的事情。一夜之间,得知李廿一拿到西皇传承,这事本就透着蹊跷。如今,两派的恩怨已然摆到明面,法岩宗利用自己等人对付剑宗,也是极有可能。只是,西皇衣钵非同小可,让他们就这么离去,也是心有不甘。
那吴商听凌音冷嘲暗讽,轻哼一声,继续辩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凌师妹若是不服,何不让李廿一出来,与我们亲自对质。”这话可说到另外几人的心坎里去了,事实胜于雄辩,只要李廿一现身,解开众人疑惑,不论结果如何,他们回到宗门,总归有个交代。
凌音略假沉吟,今日,见不到李廿一,这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只是,这一切都是法岩宗的算计,也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后招,此事,需禀告祁长老定夺。想到这里,她开口说道:“我们剑宗弟子,可不会让人随意拿捏,你们想见我李师侄,就在这等着吧!”言罢,转过身去,对着三位随行堂主使了个眼色,暗暗叮嘱:“你们先在这守着。”然后,便施施然上楼离去。
七位堂主见此,神色略有焦急,却徒呼奈何,只能强自按捺。而吴商,早就料到剑宗不会轻易就范,长老给他的任务,唯一拖字诀而已,只要不让李廿一安然离去,剩下的,便是将这一池春水搅混。
甫一脱离众人视线,凌音便快马加鞭,立刻将下面的情况,如实禀报给祁长老。祁长老听完,顿感棘手无比,法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