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医院养了一个多星期,这段时间内,罗续时常来看她,给她讲最近的课,怕她落下课程。欧阳女士脸色难看的骂她莽撞,不知轻重,却又动作轻柔的喂她喝粥,询问她还疼不疼。老洛拿着一本泰戈尔的诗选靠在椅子上看得入神,却能在她渴的时候递上水。
她想着把人打进重症监护室应该不会一点事都没有,就问老洛怎么解决的。老洛说,他以前上学时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是律师,叫她不要担心,他们会处理。
她伤好得差不多可以上学了,老洛在客厅里叫住她和她聊了聊,问她,你觉得你当时的做法是对的吗?
她点头,认为自己没有错,虽然结果并不好,但是她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老洛说,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如果你出了意外,对于我们又是对的吗?
她没有回答,看着老洛的目光闪了闪,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洛接着说,任何事情都有两面化,同时也并非只有一套方法可行。你做的事情并没有错,反而是正确得不行的事。但是,你在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这件事该怎么做?做了的后果?会有什么影响?
她觉得,当时哪里来得及想这么多,却没有反驳老洛。
老洛笑了笑说,你可能不会想那么多,因为你年少,不考虑事情的严重性。但是,无论你成年是否,有些该负的责任就得去负。不然,你又怎么知道是谁在为最后的结果受过呢?也许现在年龄小,可就可以成为一切的借口了吗?
她愣愣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老洛。
老洛接着说,在我们眼里你可以是孩子,但是我希望在你自己的心中,你是成年人,尽管你才15。你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可以先想想办法,有效的办法,而不是自己冲上去不顾自己的生死去救另一个有危险的人。
可是,这是不是太自私了?她倔强的盯着老洛反驳。
是自私,但是没有人不自私,你用你的生命去换另一人的生命可能在别人那里是伟大的,可在父母那里你何尝不是自私的?我只需要我的女儿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她不太明白,懵懂的推开门往电梯走去,抬头,就见到了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的白然。他斜靠在电梯旁,冲她吹了声口哨,斜斜的扯开了嘴角。
电梯适时的响起打开,白然一把把她推进去后收了笑脸,一脸正经的低声说,欧小阳,下次别再做让人担心的事了。
她突然才觉得,老洛的话她明白了。
“啪挞”一声闷闷的响起,桌子上的语文书上多一根棒棒糖,她最喜欢的玉米味。
她侧头往左看去,白然冲他挑了挑眉,然稍稍拉出来点打开,里面是一堆玉米味的棒棒糖。
然后他扔过来一张纸,洛欧阳打开,上面写着:都是你的,全给你!
字的后面还带着一张简笔画,上面画了两个小人,一个跪着捧着一把棒棒糖,另一个嘴里叼着一根,把头傲娇的扭到一边。
洛欧阳觉得好笑,把纸团成一团仍回给他,心里想着,我哪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