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双方在瞬间轰然接触。在一阵令人心惊肉跳的声响中。直接对撞的士兵人仰马翻。血肉横飞。侧身而过的双方奇兵亮起雪亮的弯刀。将对手砍翻在地。他们的身体里同样流淌着鲜卑人的血液。同样是北方东胡人的苗裔。然而此刻却杀红了眼睛。如同见到了杀父仇人一般。要将昔日同胞置于死地。

文远凝神看着战场上的情势。眼中时不时的流露出一丝冷厉。随着位高权重。文远也觉得自己似乎心硬了不少。这种血性残酷的厮杀早已拨动不了自己平静的心绪。

或许历史上百年之后的五胡乱华时期。当这些厮杀中的鲜卑人的后代踏上中原的土地。他们的杀戮会比文远眼前所看到的还要血腥万倍。他们会玩一些杀人比赛。会把人肉做为军粮分给士兵充饥。会一路搜罗附近所有年轻女性集中在一起供他们泄欲……和他们相比。文远觉得自己一直以來所谋划的计策简直比佛祖还有仁慈了呢。

所以当看到这种异族间的相互厮杀。身为旁观者的文远此时心中是一种无关痛痒的感觉。这感觉就像是在看戏。

当然这种偶然间的反省也让文远心生警惕。文远自己突然一阵反思。自己已经多长时间沒有下过军营。已经多长时间沒有到百姓间了解他们的生计。现在的自己。还是不是以前的自己。

这种想法一经在脑海中闪过。文远顿时冷汗淋漓。成为这种为了利益不惜代价、甚至不计底层生死的政客。这可不是文远所希望看到的自己。

“你要自控啊。张文远。你不是最看不惯那些外表道貌岸然。内里却满腹心机的政客的吗。你可千万不能变成了这些人啊。”文远在心中暗暗叮咛自己。竟然已经不去关心战局……

此时的战场上。慕容燕和阙居近三万骑兵已经疯狂的绞杀在一起。人数方面。慕容燕统帅的骑兵稍多一些。可是场面上。两边却是难分胜败之局。

这并不是慕容燕指挥作战的本事不如阙居。慕容部的五千骑兵比阙居的士兵更彪悍凶狠。可关键问題是其余兵马都是打散编制刚刚重新编组在一起的异族杂牌军。

这里面有匈奴人的残部。有匈奴人和鲜卑人联合组成的异族军团。加上慕容燕的部众。这一万多士兵竟然之前出自十几个不同的指挥体系。而且刚刚是几天前才临时编制在一起。

尤其是匈奴残部。之前与鲜卑人的战斗。匈奴人死伤最大。单于呼厨泉和刘豹阵亡。三部匈奴两战之后元气大损。士气更是低迷。文远将这些残兵败将临时编制在一块。怎么能指望他们能发挥全部的战力。

而一只老鼠坏一锅汤。异族军团和慕容燕本部的士兵也受到牵累。所以慕容燕虽然手头上的兵马比阙居多一半还要出去。可是战局仅仅也只是打成平手而已。

但是这种僵持仅仅持续了一段时间而已。午后。见阙居和慕容燕杀的难分难解。柯最终于命令本部骑兵加入战阵。

柯最策马來到他的部卒面前。大声喝道:“勇士们。叛徒慕容燕已经不行了。你们现在冲上去。只要撕开他们的阵势。挫动汉军的左翼。最终的胜利就将属于我们。打败他们。夺下他们的铠甲和武器。然后大军南下。掠夺中原汉人的财富和女人。你们有沒有信心。”

“有。”

“杀了叛徒慕容燕。”

“抢光汉人的财富和女人。”柯最部万余骑兵鼓噪着相应。

柯最马鞭一指惨烈厮杀中的战阵。大叫道:“好。勇士们。冲上去。你们将得到一切你们想要的。”

“呼~哈。”一阵响亮的吆喝声中。万余骑兵抽出了腰间锋利的弯刀。想着两边疯狂绞杀在一起的战场冲去。

“报晋公。柯最部动了。目标我军左翼。”身边的旗语官第一时间将战场上的动向报知给文远知晓。听到这个消息。文远脸上并沒有任何波动。倒是随侍文远身侧的慕容羽身形一颤。眼神中流露出刻骨的仇恨和忧虑。

文远敏锐的感受到了慕容羽的焦灼情绪。淡然一笑道:“在担心你父亲是吗。羽少帅不必担心。你慕容部能在当年那样的绝境中生存下來。并且只用了十年就重新崛起。你父亲的能力毋庸置疑。所以你应该相信你的父亲。”

慕容羽脸上一红道:“这点困难。当然难不倒我父亲。只是柯最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当初就是他杀了我的母亲。晋公。请您下令让我出阵。”

文远眯眼一笑。轻拍着慕容羽的肩膀道:“放心吧。羽少帅。我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很快。你就能割下柯最的头颅祭奠你的母亲。但是不是现在。现在还不到时机……”

慕容羽看着文远的眼睛。那眼神威严充满说服力。闻言拱手默默退了下去。

文远仰望着远方。目光透过激烈厮杀的战场。口中喃喃低语道:“时机……长途奔袭了一天一夜。颜良他们已经到了吧……”

…………

此时的天狼山北侧。一支全副武装的汉军正气喘吁吁的行进着。盯着头顶上的日头。许多人都已经是汗流浃背。可是他们根本不敢卸甲休息。因为这里距离天狼山的主场足足有一百五十里的距离。已经深入了鲜卑人的控制区域。

急行军。对颜良所领的这支军队來说早已不算什么。一天走个一百余里。在别的步兵看來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对他们來说却跟家常便饭似的。颜良从接到命令到现在。只有一天一夜的功夫。大军中间只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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