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文远才神清气爽的出门。却见沮授、贾诩二人正一前一后进了将军府大厅。
文远不禁诧异问道:“二位先生这个时候怎么沒去朝会。却來此处。莫非……是西凉那边已经分出胜负。”这两位重臣一起联袂而來。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文远心中一动。眼下除了休养生息。恢复河南之地的经济民生。文远最关心的就是西凉之事。如今西凉马超和韩遂两家已经打打停停两年多的时间。依靠着马超的神勇。与兵多将广的韩遂交战一直未落下风。文远计划着下一次要对西凉用兵。一举灭掉韩遂在西凉的势力。否则如果西凉不定。文远日后大军南下势必有后顾之忧。
沮授肃容道:“主公。西凉那边的战事确实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不过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不过我与文和先生此來。确实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见沮授说的凝重。文远双眼微眯。接口问道:“什么事。”
沮授和贾诩对视了一眼。开口道:“主公。今日早朝。有人奏请天子封主公为晋公。”
“什么。晋公。”文远一听不禁脱口惊呼。因为官渡之战后平定了曹操。收复了豫兖二州。大军班师回朝之后各有厚赏敕封。自文远以下。有四十余人封为列侯。得到升官奖赏的人更是多的数不胜数。唯独文远官居大将军之位。已经位极人臣。无封可封。最后天子只能下诏将中山郡划作文远的食邑。重赏万金。当然这钱其实还是从甄逸掌管的府库里出。
对于这样的封赏。文远倒沒觉着怎么样。可是底下却有一大帮人为文远鸣不平。枝干关系这样浅显的道理想必大家都懂。如果将文远和他麾下这一派文武臣僚比作一颗树的话。那身为主公的文远就是这个数的根基和主干。麾下的臣属就是树枝和树叶。树枝树叶只有依靠树根吸收的养分才能存活。生长。枝干、他们的粗壮茂盛并不能代表什么。只有根基牢固。树干粗壮。树枝和树叶才能生存更茁壮。更长久。
文远麾下的不少臣属都能看到这一点。或者理所当然的觉得以主公的功绩应该更进一步。因此从文远回到邺城沒多久。就不断有臣属向文远进言劝其进位晋公。
第一个劝进的是侍中董昭。当然劝进的话并沒有在朝堂上说出。只是这番提议当时就被文远搁置下來。因为对于是否称公。文远自己也有些犹豫不定。他本來并不恋栈权位。看到刘协如今的际遇。只怕就是给他一个皇帝干干他都未必肯接受。
文远如今最想过的日子莫过于天下太平之后。带着家**小寻一化景色秀美。环境清幽的地方居住。做一个儿孙满堂、无忧无虑的富家翁。可是他也知道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多半是不可能达成。
只因为随着权力的不断扩大。文远身后已经聚拢一大批与他同进共退的权力阶层。文远不恋栈权位。不代表这些人不喜欢荣华富贵。当这些人的人生价值需要依附文远才能得到实现的时候。他们当然要推动文远一步步向上走。文远封公封王。就相应于有了自己的封国。就能设置百官。如果文远能做场天子之位。这些人就是开国元勋。成为新一派的功勋贵胄。
文远当然能理解这些人的心意。文远也不怕背负争议。自高祖皇帝以來。还从沒有一位皇室成员以外的臣子被封为公的。虽然这对文远來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做过之后就难免会受到那些对自己暗藏不满的人的攻讦、诽谤、非议。就像曹操那般。千百年之后仍然遭受非议。
这些其实文远并不怕。成王败寇。历史一向是有胜利者來书写的。只是现在的文远一时还沒有心理准备而已……
所以。文远不急。手下人却急得不行。尤其是借着铜雀事件的东风。文远的威望一时间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此时提议封公正是时候。董昭的话头一开。顿时在文远一系中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很多人都在暗暗后悔自己居然沒想到这么漂亮的一手。群臣争先恐后的附和董昭的提议。抱不上大腿。抱小腿也是不错的。如果连小腿都抱不上。揪根腿毛也凑活……
这些人的劝谏。让文远颇有些不胜其烦。这几天一直在家相妻教子。不无避避风头的意味。
可是沮授带來这个消息却來得也太突然了吧。自己竟然事先一点都不知情。文远当即怒道:“是谁出的主意。这不是胡闹吗。是谁开的口在天子面前表奏我做晋公的。”
贾诩并沒有回答。无害似的微微一笑道:“主公。是谁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主公如今进爵为公。实乃众望所归。公与先生和我是奉天子诏命。请主公上殿觐见的。”
“这么说。这是你们……所有人的意思了。”听了贾诩的话。文远恍然醒悟。禁不住苦笑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认真听过天子的诏命。分明是顺水推舟嘛。难怪沮授和贾诩两个会在朝会的时候來大将军府求见自己。这两个人。都是文远最为倚重的智囊。尤其沮授。更是派系中威望资历仅次于自己的功勋老臣。他们两个此时前來。不禁代表了全体臣僚的意思。也说明整个智囊团都支持自己进位。而且现在这件事已经捅到明面上。既然都到了这一步。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想到这。文远不禁摇头苦笑道:“二位先生。这样也太突然了吧。你们总要给我一些心理准备嘛……”
沮授见文远松口。笑道:“主公。该來的总会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