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河北军士听着,你们现在已经被我数万大军包围了,我家主公又令,尔等想要活命的就早早开城投降,要不然等破城之日,鸡犬不留,全城屠尽,”城关下,大将朱灵指着城头上的河北军喝骂着,这朱灵曾是袁绍手下的一员大将,袁绍败亡之后,朱灵便投靠到曹操的帐下,他武艺军略皆非等闲,此次攻打白马曹操对他也算委以重任。
在他身后,曹操亲自掠阵,城前一箭之地外,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数以百计,曹军士卒顶着凛冽的寒风列阵,休息够了的曹军阵势看上去气度沉凝,严整无比。
休整三日之后,养精蓄锐之后又打造了大批攻城器具的曹军终于开始对白马城发起了攻击,曹操令夏侯惇引一军监视陈武,因为白马城只有南北两个城门,便令李典攻东墙,乐进攻西墙,曹操自领一军攻南门,南门是曹操攻打的主要方向,在这一侧,曹操集中了十余座井阑车,二十余架抛石机,一次投入正面所能承载的最大兵力三千人。
“放你娘的狗臭屁,要老子投降,沒门,叫曹阿瞒有种得就上來和老子一较高低,你一个袁绍手下的降将沒资格在这里跟老子交换,”听见城外朱灵汉话,吕蒙毫不客气的喝骂道,他倒不是存心揭朱灵的短,实在是河北军现在处于弱势,城外敌兵是河北军的五倍,这个时候,能有机会就必须抓住打击曹军,鼓舞自家士气,吕蒙当然是不会客气的。
面对曹操咄咄逼人的攻势,吕蒙也早有准备,白马与冀州一河之隔,辎重军械皆已囤积足备,早在开战之前,他就命麾下的宣慰佐吏对军士们做了一番动员,白马对河北军有多重要,失去白马将会影响到之后整个大局,最关键的是失去了白马会让主公在接下來战争中处于不利的地位。
吕蒙麾下的中军将士都是从冀州本地征召上來的,主公给冀州百姓带來的实惠别人不知道,他们却深有体会,他们自己的性命可以不要,但是如果有谁敢给主公找难受,军士们就会拿命跟他去拼。
面对气势汹汹的曹军攻城部队,守军们早就卯足了一股劲,此时听见吕蒙喝骂,城上顿时一阵哄笑声起。
“哈哈哈……对对对,有种曹操匹夫你就亲自冲上來,看老子们好好招呼你,”
“上來我一刀砍掉他的脑袋,放在屁股底下当凳子坐你信不信,”
“……”
曹操听着城头上的笑骂声音,怒声骂道:“这些莽夫死到临头还不知好歹,传令攻城,待破城之日,守军全部杀尽一个不留……”
“攻击,”朱灵闻令大手一挥,麾下军士推着沉重的攻城车辆向白马城冲去……
“放箭放箭,”
“刀盾手注意掩蔽身边兄弟,”
“小心头顶的石头,”
“……”一时之间各种号令响彻白马这座小城内外,攻击一方一往无前,守城方也毅然无畏,攻守双方都表现出顽强的意志,就在这天寒地冻的冬月,战斗的场面却惨烈无比。
一连十余日,曹军都攻打不下白马城,一场攻城俨然变成了吞噬双方士卒生命的绞肉机器,每天双方阵亡的士卒都超过千人之数。
曹操的损失很大,十几天下來,阵亡的士卒超过万数,几乎沒有活下來多少伤兵,在这种严寒的天气之下,每到夜间有人冻毙在曹营中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以当时的医疗条件,哪怕只是受了些许皮肉轻伤,都有很大的可能致命。
在这方面,医疗条件相对成熟的河北军状况稍好一些,不过曹军数量庞大的攻城器械也让河北军苦头吃尽了苦头,城头上阵亡的将士尸首堆积成山,已经精疲力竭的河北军士都顾不得清,如果是在夏天,这些尸体只怕早就已经腐烂发臭。
吕蒙这几日感觉越发的吃力了,他已经从陈武营中抽调了两千军士补充到城头,驻守黎阳负责补给的于禁也抽调了手头上所有能抽调的辅兵,可即便这样,城中的能战之人也只剩下三千余人,另外还有三千多伤兵。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令吕蒙更纠结的事情來了,经过这十几日的交战,城中的箭矢眼看着快要用尽了。
本來白马背靠冀州,有陈武护住渡口,白马城缺少的兵员辎重可以轻易从冀州补足,随着一年中最冷的腊月的到來,大河开始出现大面积的结冰,河面上到处都是大块的浮冰,令船只几乎不能在河面上通行,偏偏冰又并非厚到足以让人在上面通行,于禁试着让几个军士徒步踏兵过河,结果只有一个士兵侥幸过了去,其余的都掉进了刺骨的冰窟窿中。
这样的结果让白马城一下子几乎成了与冀州断绝联系的孤岛,失去河北的补给,情势似乎正在持续恶劣当中……
面对这种情形,吕蒙心中忧愁,但有一个人比他更急,就是驻守黎阳负责为白马运送补给的于禁。
此时的于禁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白马城能在数万曹兵坚持到现在,靠的就是河北源源不断的将补给送到白马城,可是现在,沒有了冀州方面的补给,白马城的艰难自然是可想而知。
于禁此时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下曲阳的新兵还沒有练成,黎阳城五千辅兵,已经被他调了三千过去,两千守兵辅兵重镇黎阳也是他冒险而为的,谁叫主公和沮授都派人送來书信,让他一定保证白马不失呢,兵马于禁自然是不能再调了,可是现在连辎重都送不过去,这个情况,不禁让于禁伤透了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