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毒不由大惊,忙命令麾下步卒上前抵抗,自己悄悄调转马头,一旦有变,立即逃跑!
文远一马当先挺戟而出!只知黑山贼众大纛所立方向!他的兵实在太少,三百人还有六七十骑在后面制造声势,以为疑兵,剩下的二百余人为了扩大声威,已经无法摆开阵势,而是漫长的散兵线。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直接冲向县城,与守卒内外夹击贼军。但这只是保守之策,若是杀奔县城,文远自信能暂解破城之危,可用不了多久,贼军就会知道来的只是小股兵马,便不会再惊慌,三百亲兵杯水车薪,纵然进了县城,也不见得就能守住城墙。
而另一条路就是趁着对方主将不知援兵虚实的情况下一举杀入贼人中军,摧毁贼将胆魄!一举扭转局势!
毫无疑问,从文远想到命亲卫在马尾巴上绑上树枝,他就已经选择了第二条路,借贼军不知虚实兵无战心之际,一举将贼军击溃!
因此文远挥兵直指贼人中军!是成是败,尽在此一刻了!
千余黑山步卒硬着头皮呐喊着向文远迎了上来来,他们也不是瞎子,早就看到西面大道上烟尘漫天,仿佛有千军万马即将赶来,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应战?
相比之下,文远麾下二百余亲兵却一个个如出闸猛虎一般!毫不畏惧的冲入黑山步卒的阵列!
一时之间,只听见哭爹喊娘之声连连,两百多士卒犹如一把犁地的耙子!生生从千余黑山贼的阵中犁了一遍!摧枯拉朽,犹如一柄利刀切开脆嫩的豆腐块!而文远,就是这柄利刀的刀尖!
文远可以说使出了全身解数,自洛阳脱险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被逼出全力,只见一杆大戟真舞得如青龙一般!战马所过之处如秋风扫叶,一个接一个的黑山贼众血溅当场!
文远连杀十数人!突然眼界一宽,竟然已经杀透敌步兵阵列!回头看时,二百余亲卫也如同下山猛虎一般,血腥撕碎了黑山贼阵列,只见那千余黑山贼被冲杀的溃不成军!大部分已经开始溃散!
好!眼见手下亲卫奋勇杀贼,文远心中豪气顿生,长戟一指贼人中军大纛,仰天高呼道:“我巨鹿军——”
二百余人齐声吼叫:“一往无前!有我无敌!”吼声高亢,犹如平地乍起一声惊雷!声震四野!
广年城头之上,数千军民心中激荡,哭声应和:“一往无前!有我无敌!一往无前!有我无敌!”
见官军如此气势,黑山贼士气终于崩溃,于毒看见援军之中一年轻小将武艺超群,挡者披靡,麾下千余步军一触即溃,眼见就要冲入中军,顿时为之胆裂!还顾得上什么?忙拨转马头,领着五百老营兵马逃散。
大纛动了!贼众很快发现己方中军变化!士气顿时崩陷!仅仅一会的功夫,攻城的近两万贼众就开始崩溃败退,人马践踏,死伤无数!一片混乱!
马延不顾身上伤势,哽咽喝道:“乡亲们!开城门!杀贼!”
“杀贼!”随着一阵高过一阵的喊杀声,广年城南门大开,两千多广年军民冲出城来!攻城的黑山贼大败溃散!马延带着五百多辅兵直向黑山中军杀来!沿路当者披靡!
文远此刻是杀红了眼!策马直扑大纛所在!他坐下战马是韩馥所赐良驹,一点一点的追上前来,只是身后亲卫却是越离越远!
文远怒声喝道:“贼将休走!张文远在此!尔等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于毒听了文远吼声,身躯一震,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惊呼道:“啊呀!莫不是虎牢关前大败温侯吕布的那个张辽,张文远!?快走!快走!”
文远挂戟绰弓,大吼道:“敢犯我巨鹿!我要让尔等百倍偿还!看箭!”
只听一声弓弦响动,于毒伏于马上,左手一护卫闷哼一声跌落马下,被战马践踏,惨叫连连!于毒亡魂大冒,忙喊道:“快!护住我!护住我!”
文远脚踏马鞍,与马上左右开弓,箭不虚发,每一声弓弦响动,就有一人被射下马来!如此连杀十余人,于毒面无人色,惊慌叫道:“快!你们几个过去断后!违令者全家问斩!”
被他这一阵喝令,七八名远扑来,其中三人身披铁甲,手提大枪,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军中的高级军官!
文远眼中战意更浓,长笑一声大戟再度握于手中,毫不畏惧的向着几人冲来!
七八骑远奋起勇力,只十余合功夫,连挑落三员将校,其余贼众各自败走!于毒因此才得逃出生天!
文远见于毒逃远,便不再追赶,原路和亲兵汇合。
一番激战,三百亲兵仅剩一百多人,而且一个个身上带伤,浑身浴血。
文远下马一个个好言抚慰,虽然伤亡不小,不过此战以三百人大破数万黑山贼,足以令他们骄傲一番!
一行人正往广年而行,突见一支兵马举火前来,为首一人见了文远,纳头便拜,声音嘶哑的道:“末将广年城辅兵官马延拜见太守大人!”
“马延?”文远心中默念了一番,双手虚扶,让马延站起。
只见马延面色苍白,大口的喘着气,遍体鳞伤,浑身浴血,尤其是大腿上的伤处,仍不时有血液向外殷出来。其余辅兵军士大多也是这般。
文远动容道:“此时还有多少辅兵能战?”
马延神情一黯,哽咽道:“能战之兵,都在此地!已不足五百!”
文远重重的一拍马延肩膀,对着一众辅兵道:“壮哉!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