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信中说道:“兖州牧曹操拜于伯符将军麾下。将军幼承父志。少年英雄。明果独断。勇盖天下。父坚战死。少而合其兵将以报雠。转斗千里。尽有江南之地。诛其名豪。威行邻国。虎吞六郡。割据江东……”这一段还是写溢美之词。看的孙策心中得意。可是等看到下一段的时候。孙策顿时只觉着怒气直冲顶门。气血为之翻腾了。

只见信中又道:“然操窃闻为帅之人。杀伐谋略。治世安邦。决胜于庙堂之上。将军拥六郡之地。掌十万虎狼之军。上承先父遗志。下应江东百姓民心。然将军不避凶险。常身处险地。此虽有百万之众。无异于独行于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如此轻而无备。实为智者所不取。慎之慎之……”

“匹夫安敢如此小视于我。來人。传令下去。集结兵马。我要杀到许昌去。”看了这段。孙策顿时怒发冲冠。浑身战粟咆哮道。只可惜一句话还沒说完。孙策只觉着嗓子一甜。一股腥咸的液体涌上喉咙。孙策强行将嗓子眼里的血咽了下去。只觉着眼前金星直冒。整个人天旋地转摇摇欲坠。恰在此时夫人大乔和几个下人侍婢闻声赶至。慌忙将孙策扶起。

大乔一旁垂泪劝道:“医官告诉夫君百日内静养勿动。岂可因一时的火气。伤了身子。”

孙策急促的喘息着。休息了好一会。气息才渐渐平顺。他看着曹操送來的那封信。越看越气。只是伤后无力。连张纸都撕不碎。仔细一看才发现之前那段话后面竟还有下文。

“操尝听人言伯符姿颜俊美。前日偶得一物。想來必可为伯符所用。特命人送來。不成敬意。聊表寸心……”

孙策看完书信。顺势果然看见几个下人正抬着一副一人多高。用红布包裹的东西。当即出声问道:“你们搬的什么东西。从哪里來的。”

下人如实答道:“小的也不知道。只是随着这封书信一同送來的。”

孙策冷声喝道:“拆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众人不敢怠慢。将那一人多高、扁平的东西抬到孙策身前。拆开裹得紧紧的红布一角。顿时露出一角光滑的黄铜镜面。

镜子。。一人多高的铜镜。众人一看红布包裹的东西竟是铜镜。顿时大惊失色。要知道这镜子分明就是主公此时最不愿见到的东西。大乔令下人赶紧搬走。可是已经來不及了。孙策已经看到了镜子对面的自己。

“这是我吗。我怎么会憔悴至这步田地。”孙策看到这镜子。而且本能的看到自己。孙策几乎不相信。镜子之中那个人形容憔悴。面色无神。哪里是从前英俊潇洒、风姿俊逸的自己。

可是仔细一看。那长相。那神情。还有脸上的未愈的箭疮。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孙策只觉着一股逆血直冲顶门。一口血雾喷出。金疮迸裂。昏厥于地。众人慌忙将孙策救醒。将其扶入卧房休息。须臾醒转。仰天嗟叹道:“我不能复生矣。”

是夜。雷电交加。暴雨倾盆。孙策连夜召张昭等江东重臣。还有弟弟孙权到卧榻前。众人见孙策面无血色。呼吸低弱。已知其意。心中各怀悲戚。

孙策摆了摆手。先唤來张昭等忠诚嘱咐道:“如今天下方乱。我江东拥吴越之众。据三江之固。若善加经营则大可有为。望子布等好生辅佐我弟。”张昭等含泪答允。

孙策又取印绶郑重交予孙权道:“仲谋。若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若论举贤任能。使各尽力以保江东。我不如卿。仲谋应常念父兄创业之艰难。继承打野。善保江东之地。”孙权大哭。拜受印绶。

孙策又对母亲吴国太道:“儿天年已尽。不能再在慈母身边尽孝。如今儿将重担托付于仲谋。还望母亲早晚提点训诫。江东旧部。不可怠慢……”

吴国太哭道:“只怕你二弟年幼。不能任大事。如果是这样怎么办。”

策瞑目笑道:“仲谋之才胜我十倍。足当大任。日后如有什么难处。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只可惜公瑾不在此第。不能当面嘱咐。我只怕是死也难安心啊……”说着。竟眼角落泪……

众人细声劝慰。孙策闭目休息了一会。又唤孙氏族中兄弟嘱咐道:“我死之后。你们需尽心辅佐仲谋。宗族中敢有生异心之人。同心齐力共诛之;若骨肉为逆。不得入祖坟安葬。”诸弟皆拜泣受命。

又歇了口气。孙策唤大乔近前嘱咐道:“你我相识不过年余。却不幸中途相分。是我对不起你……早晚你妹妹入见……嘱咐他转致周郎……尽心辅佐仲谋……看到这。一切皆在你我夫妻一场的情分……”说到此时。孙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卧室中众人止不住的伤心痛哭。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悲痛的气氛。

孙策听得皱眉。摆手将众人挥退。只留孙权在卧榻之前。叮嘱道:“我死之后。江东必然不稳。你当一切以稳固基业为重。切不可兴兵为我报仇……曹操说的沒错。我有今日。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为帅之人。决胜于庙堂之上。岂能轻易涉身险地。仲谋。你日后行事需谨记父兄之教训。不可任性用事。凡事三思而行。多问问子布、公瑾……”孙权含泪答允。

“只恨我孙策……空有一腔壮志。霸业未成……今日却要命断于此。我好恨。”只听孙策大叫一声。言讫。双目圆睁而逝。年止二十六岁。

吴国太、大乔、张昭等一干人在门外听得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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