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手下又一波攻势被打退了,负责攻城的小帅飞马近前禀报道:“大帅,咱们的人又被打下来了!”
于毒不悦的哼了一声“早就看到了!还用你废话吗!?真是一群废物!连个小小的广年城也要磨蹭那么久!”
小帅委屈道:“大帅恕罪,这守城的官军虽然人少,却就跟疯了一样!再加上有民壮帮着守城,急切间实在难以攻下!要不咱们这次调马军上去冲上一冲,小的敢保证一定能把这广年城拿下来!”
听了小帅的话,于毒心里一阵犹豫。
黑山贼众分为四等,最低等为流民,乃是黑山贼众每次出外劫掠裹挟回来的百姓,这些人每日之供给稀粥,一旦开战,却要冲在最前方,这帮人无盔无甲,战时只发给木棍竹枪,是典型的炮灰类型。
而流民若几次大战能侥幸不死,就能升为步卒,步卒一日可得两顿饭,发于兵器,衣甲则要靠自己抢夺,这一类是黑山中的主力,虽数量比流民少了些,战时却是出力对多的一群人。
第三等是马军,这一群是黑山贼中的精干力量,一日两餐不说,有肉时还能分到些肉汤,且每人都配有衣甲战马,甚至一人双马,这些人悍勇无比,战力出众,比那些步卒强出不少。文远先前就碰到的百余骑兵,就是黑山贼的马军。
马军之后便是老营,老营一般是黑山贼首领们起家时就加入的贼寇,如果获得多余的铠甲战马,也可以讲一部分马军抽调入老营,这些人自然待遇最好,装备也最精良,相当于亲卫军的存在,对首领忠心耿耿。
就比方于毒,他麾下有可战贼众两万余,其中老营五百,马军一千多,步卒五千多,还有一万六千多流民青壮,此外还有两万多老弱,此时正在加紧收割粮草。
黑山贼攻城作战,每每是以步卒驱动流民青壮出战,消耗守军弓矢气力,待守军力竭,步卒就立刻冲上,马军一般只用作迂回包抄,歼敌追杀,让马军弃马攻城是极大的浪费,肯这样败家的极少。
于毒本欲一口回绝小帅的建议,此时突然有一老营护卫近前道:“大帅,雷公、李大目、白雀三位大帅派人来问,说是今日大帅若打不下广年城,按约定明日就该他们了。”
于毒狠狠的甩了下鞭子,“这帮家伙,眼睛绿的就跟饿狼一样!”
原来黑山贼此次劫掠,除头领眭固、于毒、白绕三人力量最强以外,还有黄龙、左校、于氐根、张白骑、刘石、左髭丈八、平汉大将、司隶缘城、雷公、浮云、白雀、五鹿、雷公、浮云、白雀、李大目、苦蝤等人,一干贼众三十余万自出了山谷,先是挥军向东,连克涉县、武安,临水各县,直到了邯郸、魏郡附近才受到韩馥麾下大将麴义的阻挠。
韩馥遣麴义为先锋,领军两万,屯于邺城之西北十里外下寨,韩馥亲令大军五万守邺城,与麴义互为犄角。
黑山贼众本为劫掠粮草,眼见被堵住前路,就分成三路,一路由眭固带领,引十五万人与韩馥对峙,一路由白绕带领绕过邺城,经林县、侵荡阴,直扑东郡濮阳,另有一路则是这于毒带领的十万人马,经邯郸、破易阳、向北扫荡。
这十万人中,于毒直属的部众占了近半,而雷公、李大目、白雀这三部黑山人数偏少,每部各有一万上下青壮,三部加在一起连上老弱,倒和于毒实力相当。
有这些人在后面虎视眈眈,时刻准备着对广年咬上一口!于毒刚准备拒绝小帅动用马军的念头不由有些动摇。
小帅趁机进言道:“大帅!这到口的肥肉可不能让他们三个给抢了去啊!这广年城有三万多口,如果打下来,到时候大肆搜刮一番,一定能抢到不少钱粮!”
于毒沉吟半晌,见此时已近黄昏,最终还是抵不住钱粮的诱惑,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即刻点一千马军从北门攻城!记住,若是天黑前广年城还拿不下来!你就提头来见我吧!”
小帅兴奋的拱手应命:“末将遵命!”
广年城南门城头,马延正咬着牙靠在垛堞上喝水,让老父亲替自己包裹着大腿上的一处刀伤。
毒辣的太阳在天空中挂了整整一日,厮杀了一天的他早已经口干舌燥,嘴唇干裂的起皮,铠甲内的衣袍被浸透,弄得身体黏糊糊的。
不过这波攻击终于退下去了啊!刚才,黑山贼两个步卒什长围攻自己,虽然马延奋力将他们砍落城下,可腿上背上还是被砍了两刀。
背上的那刀倒不怕,马延家资殷实,祖上传有一副铁甲,那一刀砍在背甲上,倒也没受什么伤,只是大腿上被划出半尺长寸许深的口子,鲜血流了一地,疼的他冷汗直冒。
不过相比其他人,马延的状况还算好的,广年一千辅兵,此时活着的还有七百余人,大半都已经带伤!
除了辅兵伤亡惨重,广年县上城协助防守的青壮也伤亡不小,马延的族叔、族弟都战死城头,若非城内数千壮丁誓死相助,仅靠一千辅兵,广年城连一天都坚持不到。
不过现在黑山贼终于都退去了,看这个天色,下一波攻城应该会在明天才能到。
马延刚刚要喘上一口气,突然听见身边众人一阵急促的吸气声,忙回头向城外望去,只见对面城下一里之外,黑山贼众已完成了集结,数十架云梯已经架上肩膀,准备再一次的攻上城墙!
这帮黑山贼疯了吗?难道他们想只用一天时间就攻下广年?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