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羽的校刀手本沒有那么差劲的,只可惜他们只是在不利于他们的平坦地势上遇上了他们的天敌。
如果把敌人的攻击比成锋利的刀剑,那这些校刀手完全能凭借坚固的防御挡住对手的攻击,只可惜他们这次所遇到的,乃是蛮横霸道的重锤,一击之下,防御便已四分五裂了。
眼看着自己苦心训练的校刀手在那些浑身铁甲,连马身上也披着马甲的重骑兵手上竟如此不堪一击,关羽大惊,他还从沒有见过如此霸道的骑兵部队,他实在想不出这种移动的铁骑兵如果全速冲刺起來,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住他们。
一时之间,关羽面沉如水。
越兮看到关羽的脸色,方才一肚子的怒气顿时消散了大半,嘿嘿一笑道:“乖乖投降吧,关羽,你一身武艺,越兮实在佩服的很,若与你同帐为臣,也是我越兮之幸,”
关羽冷哼一声“哼,我家兄长堂堂大汉宗亲,而张辽名为汉大将军,实为汉贼,挟持天子,独掌朝政,越将军难道是要我背亲向疏,弃明投暗吗,”
“你……”越兮正要反驳,突听阵外一声高叫:“是不是汉贼,云长岂能只听凭别人一面之辞乎,”
只见重围中人群开处,众将簇拥之中,几个河北军士一辆木轮车越众而出,木轮车上坐着一人,正是文远。
他本來身受箭疮不能轻易活动,不过听小校來报越兮正与关羽厮斗,文远放心不下,令部卒将他抬下山去,恰巧正遇上关羽被重重围困此番场景。
“主公,”众将见文远亲至,在马上拱手一同行礼,不过围住关羽的圈子丝毫不敢放松。
一见文远,关羽凤目微眯,冷道:“大将军果然沒死,倒是把曹操和我家兄长骗的好苦,”
文远斜靠在椅背上,虽然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头却是十足,呵呵一笑道:“云长,前日一战,若非云长手下留情,辽自然是必死无疑了,不想你我竟然这么快就在此重逢,云长活命之恩,今日倒是让我有机会报答了,”
关羽冷笑道:“大将军的意思关某听不懂,关某又岂是随便受人恩惠之徒,大将军若是想挟恩图报,就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关某宁死也绝不会背叛兄长的,”
“哈哈哈,”文远闻言顿时一阵长笑,不想牵动了伤口咳嗽出声,半晌才喘息平顺道:“云长之忠义自是无人不知,只是却小觑了这天下英雄,上次你手下留情,这次我同样放你一条生路,如此正好一笔两清,两不相欠,你走吧,”
关羽虽然已经从文远语气中隐隐听出这个意思,不过仍有些不信,问道:“大将军真要放我走,”
文远重重点头摆手道:“是,你自去便是,只是临走是我送你一言,以你所见,当真就相信刘备的一面之辞吗,当年会盟时,你在瘿陶也曾亲眼所见,我张辽在瘿陶那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可曾对不起百姓,我这些年所作所为,可有一样对不起大汉,”
关羽身躯一震,低头默默不言,良久才喃喃道:“大将军不必多费心思了,关某与兄长桃园结义,同生共死,关某是决计不会背叛兄长的,大将军若是现在改变主意,关某亦死而无怨,”
文远闻言惋惜一叹,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岂是言而无信之人,你走吧,只是來日若再沙场上相见,我下手自不会容情,”
深深的看了一眼文远,关某只觉着心中一阵感慨,张辽的胸襟气概,着实已经深深折服了自己,如果自己不是和他敌对,或许两人或许还能成为肝胆相照的生死兄弟呢,只可惜啊……
不过关羽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深吸一口气,横刀拱手道:“如此,关某就不客气了,请大将军恕关某有甲胄在身,不能下马拜谢,”说罢,收拢仅存的二十几个校刀手,就要离开,可是河北将士一时还沒醒过神來,仍呆呆的站在那儿,尤其是越兮和乌兰古,斧戟一横,本能的把关羽拦了下來。
放关羽走,这样一个斩杀敌军大将的机会就这样放弃了,主公该不会是被箭射糊涂了吧。
关羽深深的回望向关羽,等着他的决断……
“主公……”这边,徐晃凑过來低声谏道:“主公,关羽如今虎入樊笼,不可放生,不如擒下囚禁,若能用,则主公得一虎将,若不能用,不如杀之,如此则刘备折一臂也,”他麾下万余轻骑已经杀回此处,若是想追杀一人,此人纵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休想逃走。
文远摇了摇头道:“关羽,忠义之人也,杀之有损声名,至于降服他吗……如果能降服,他就不是关云长了……”文远何尝不想降服关羽,可是关羽的秉性他还能不知道吗,如果这么一点程度的小恩小惠就能让关羽折服,那他就不是历史上人在曹营心在汉,挂印封金千里走单骑的义气关公了。
张颌也在旁边劝谏道:“主公三思啊,关羽,世之虎将也,既然不能降服,便也不可轻纵,放之,则如纵虎归山,遗患无穷,”
见几员河北军将领纷纷低声向张辽谏言,一群河北军紧紧围在四周虎视眈眈,几个幸存的校刀手一个心顿时又揪紧了起來,生怕张辽突然改了主意,只有关羽坦然自若的看着张辽,他相信自己绝沒有看错人人,张辽的决定必然不会改变。
杀了关羽吗,能吗,文远摇头一阵苦笑,不说关羽是后世千千万万人的偶像,就是之前关羽手下留情的那份情,如果不还上,以自己的秉性只怕要一声都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