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袁绍大帐,袁绍亲自将曹操迎到帐内,会众置酒,与操解闷。文远也有幸跟随韩馥入内。

曹操心情抑郁,不一刻便有些醉了,冷笑环视众人道:“我等始兴大义,为国除贼。诸公既然仗义而来,就仔细听听我的计划,本初率领的河内军团可以进驻到孟津渡口,酸枣军团修筑防御工事,固守成皋、敖仓,控制太古的险要地势,公路率南阳军团,由丹水、沂水逆流而上,直取武关,震动三辅各地。而后各处兵马皆深沟高垒,并不需要真正与董贼交战,也可以制造声势,并展示天下大事之所趋,如此以顺诛逆,董贼就可以平定了!只可惜如今各位都勒兵迟疑不进,大失天下士民所望,我深以为耻!”

帐中除文远、及刘、关、张三人,皆面有愧色,无言以对,那一刻,文远也被曹操一心为公的气节所感,差一点忍不住就要随他而去,只是想到日后曹操的所作所为,不由暗暗告诫自己,方才打消此念。

曹操见众人不语,长叹一声拂袖出帐,忖手上兵少,便往扬州募军去了。

公孙瓒见人心不齐,不日也领刘关张三人离去。

韩馥本来就不是坚决起兵讨董的人,见有人退却,也随便找了个由头领兵回邺城,只答应给河内群雄供应粮草军需。

文远自然随韩馥一起回军,还别说,人出了名待遇就是不一样,自虎牢关一战之后,韩馥待文远甚厚,隔几日就要请文远宴饮,隐约似有意将文远留在邺城不去。让文远心中暗自焦急,暗命王力往下曲阳一行,向沮授问计。而自己则每日留在军营操练士卒。

虎牢一战,文远麾下士卒折损百余人,文远便从辎兵中抽调精干编入正兵营内,这些辎重兵经历过此番行军出战,已经颇有些基础,只需稍加训练,即可成为合格士兵。

如此操练近两月,文远眼见麾下两千余众皆完成操练科目,却始终不见沮授派人前来送信。

五月,邺城百姓中开始流传,眼看秋收在即,黑山贼近日有蠢蠢欲动之象,贼首于毒、白绕、眭固欲侵略冀州、百姓人心惶惶,不少富户欲携家带口前往别郡。

这一日文远刚从军营练兵回来,突然韩馥派人来招文远府中议事,人刚到齐,就见韩馥愁眉不展,取出一封书信来令众人传看。

这是一封巨鹿太守郭典的来信,一封致仕信。

巨鹿太守郭典在信上称自己年事已高,心力不济,已不堪大任,所以特请辞巨鹿太守一职,回乡养老,太守之职请韩馥另选德才兼备之人担任。

文远之前和郭典打过几次交道,心知肚明,郭典虽然年高,却绝非心力不济。只怕是人越老越胆小怕事,日夜忧心破人亡,性命不保。

韩馥见众人已经看完书信,而后问:“巨鹿太守郭典心存去意,诸位以为该怎么办?”

别驾闵纯谏道:“郭典闻贼势浩大,心胆俱裂,已无战心,需从诸将中调一人前往担任太守,安抚民心士气,如此局势方能不乱。”

韩馥扫视众将道:“何人愿往?”

众将皆低头不语,他们都知道冀州城高壕深,有精兵数万,粮草可支数年,而巨鹿僻居一郡,兵马不过万余,而且巨鹿紧靠中山、常山、上党等黑山贼寇猖獗之地,如非必要,皆不愿以身犯险。

文远虽然很想回去,却毕竟投入韩馥帐下日短,恐让人指自己怀有异心,也不敢冒然出言。

韩馥见众将皆不愿出班,心中郁郁寡欢,幽然一叹。

荀谌出班谏道:“某向主公举荐一人,此人若去,巨鹿一地人心必定,黑山贼亦不足为患!”

韩馥挑眉大喜道:“先生保荐何人?”

荀谌扫视诸将,最后在文远身上定了下来,道:“张校尉文武双全,胆气谋略皆不凡,巨鹿太守之位非他莫属!”

文远身躯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荀谌,文远一向低调做事,只是此次虎牢关一战才显露了一会,平素对这些文官恭敬有加,却并无深交,荀谌怎么莫名其妙突然举荐自己,文远一时也猜不出他的用意。

韩馥看了看文远,心中为难,说实话,他还真不想让文远回巨鹿郡,倒不是因为怀疑文远有二心,自从潘凤死后,尤其是文远虎牢关前以武扬名之后,韩馥就打算将文远当作心腹栽培,他一向胆小,有一员虎将能在身边,他才比较安心。

只是巨鹿也是冀州属地,若是有失也非他所愿。

左右见他犹豫不决,谋士辛评也出言谏道:“主公,冀州兵强马壮,黑山贼必不敢来犯,而巨鹿形势危急,非遣一上将而不可定也,”

韩馥叹了口气,他显然是没什么主意,见两个主要谋士皆进言让文远远,你可愿去?”

“辽......但凭主公吩咐!”文远面色平淡的拱手道,其实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他很清楚,只要能踏出这道坎儿,外放一地太守,他就可以摆脱任何束缚,自掌一地军政大权,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由生存!

从此海平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或许走上这条路的文远并不及历史上的张辽那般风光,甚至可能还没达到自己此生的理想就已经兵败身陨,但是文远绝不愿意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尤其是韩馥,这个才疏短命之人。

只是现在,文远不能表现出丝毫热切的想法,低调,保持低调他才能从邺城走向自己的天地,他很清楚韩馥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种人没什么主见,只要有人提出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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