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清脆的鸣金声中,冀州兵潮水一般向本阵退去,看着远处缓缓退去的张字大纛,公孙瓒仰天狂笑起來,声音尖厉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哈哈哈,张辽小儿,想夺我幽州,哪有那么容易,谁也别想从我手中夺走幽州,幽州是我的,是我的……”
见主公状若疯癫,身边守城军士难免露出惊惧之意……
“这样不行……从东门北门攻城,便是掉入公孙瓒瓮中,徒损兵力罢了,”回到营寨,文远颇有些着急的一屁股坐在席上,今天他算是领教了,來到这个时代南征北战多年,还从來沒有遇到如此坚固的防御,易京城根本就像一个刺猬嘛,根本无从下口。
赵云等众将也是一阵无语,这一个多月,他们也是绞尽了脑汁,可是依然想不出攻下易城的计谋。
想不出办法,大军也只能将易京团团围困,不知不觉又是一月过去,可是易城就在像坚硬的王八壳子摆在那儿,根本不之法不得,看着十几万大军每日耗在这儿消耗粮草甚巨,不禁心急如焚,而城中守兵见朝廷兵马无能为力,畏惧之心稍去。
“再这样拖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了,说不得,只有拼尽全力一战了,明日一早,大军饱食一顿,昼夜不停发起攻击,”这一日,文远召集众将传令道。
这个决定,几乎是文远咬着牙下达的,易城其实并不是攻不下來,只是强攻付出的惨重代价文远不愿承受而已,因为他知道这道命令一旦下去,固然能攻下易京,但也意味着数以万计的冀州军不能回去与家中父母妻小团聚。
孙子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如非万不得已,强攻城池是统兵将领最不愿面对的结局,一则久战必定钝兵挫锐,而且消耗巨大,增添负累,文远也是如此想的。
可是历史上仍然不乏惨烈的攻城战例,归其原因,也就是孙子归结的那四个字,万不得已。
文远现在就是这种状况,此时已是六月夏末,王力刚刚传來吕布大败袁术的消息,若是战事再拖三个月就要进入冬季,就将进入冬季,到那时天寒地冻,易京城就更难攻破了,而袁术一旦被曹操等几大诸侯瓜分完毕,文远就不得不为邺都的安危考虑了,毕竟战争都是为了政治的需要而考量的。
“末将遵命,”大将军下令,众将只得遵命下去准备,众将都明白文远的难处,可是想着明天开始就要展开一场旷日持久惨烈无比的攻城战,心情难免会有一些烦闷。
转眼之间,帐中文武便散去大半,唯独小将吕蒙站在帐中,未见离去。
“子明,你既然已经得了军令,为何还不去准备,”
吕蒙虽然此时还不到二十岁,却已经是有四五年军伍经验的中军副将,和魏延、陈武各统领两千中军。
就听吕蒙道:“主公,若真要强攻易京,某有一法不知道能不能行,或许能少折损一些兄弟,”
“有好点子你怎么不早说听听,”文远眼前一亮,忙这吕蒙坐下道。
吕蒙挠头憨笑道:“军营里这么多谋士将军,末将也不知道想得对不对……”
文远面容凝肃道:“不论对与不对,总要说出來大家商量一番才知道可不可行,为将者随要思维缜密,却也不能瞻前顾后、当断不断,奉孝教你们兵法时,难道沒有说过这些吗,”
吕蒙躬身拜服道:“主公教训的是,末将知错了,”
“说吧,是什么办法,”吕蒙虽年少,文远却很期待他的话,吕蒙、魏延、陈武这几员小将自追随文远,文远就一直命他们跟郭嘉学习韬略兵法,吕蒙虽然长相粗豪,笨嘴拙舌,其实内里却是外宽内细,大智若愚,三人之中,倒是他学的最快最多,连郭嘉都时不时在文远面前夸赞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将之才呢。
“主公,我等可以如此这般……如果能趁其不备,一击奏功,我大军定然能在极短时间把易京拿下,”
文远左思右想,越來越觉着吕蒙的这个办法不错,重重一捶吕蒙的胸膛道:“你小子行啊,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行,就照你说的办了,我把越兮、乌兰古都调给你指挥,再从玄缨卫中抽调五百精锐,这支部队不动则已,一动……就要如一柄利匕,直插在公孙瓒的心窝上,”
“末将遵命,”吕蒙得主公如此称赞,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冲文远行了一礼,下去准备去了。
…………
时隔月余之后,冀州军再次发兵大举攻城,而这一次,冀州军显然是要不计代价拿下易京,一开始,就铺开阵势在东门北门两处方向摆下了两万之众。
麴义率领的并州兵攻打北门,他在阵后摆上三排近千坐席,坐席上使用金银铜等贵重器物,案上摆上猪牛羊三牲,这是郭嘉的主意,仿效军神吴起阴晋之战激励士气的法子,临战调动士卒的积极性。
麴义站在三排坐席旁,面色依然冰冷,他环视着被选作先登的三千精兵,冷喝一声。
“弟兄们,多余的废话我就不在这里多说了,待会,咱们就要和城里的叛军打上一仗,易京城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是块难啃的骨头,不过我要问一问兄弟们,你们是谁的军队,”
三千骁锐激动的满脸通红,齐声高呼道:“大将军,大将军,”
麴义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道:“你们会被眼前这么一个小小的困难吓倒吗,”
“不能,”
麴义亢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