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骑白马,拿大戟的就是张辽,待会听我一声号令,集中全力射杀此人,”城垛上,曹操蹲伏在垛堞之后,屏息凝神盯着下面进城的文远军,压低声音向侄子曹安民交代道,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之时,二人还曾是同一个阵营的战友,当时曹操还对文远如此年少英雄赞赏不已,不想时过境迁,二人竟然因为种种原因而成为仇敌,并且在今日以这种方式相遇。

曹安民依言点头,又告知身边的小校,如此一个传一个将曹操的命令传递给伏于城墙之上一千张弓搭箭准备待命的曹兵……

城门狭窄,文远直走到瓮城中央,涌进城的冀州军还不过数百人,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只听头顶上一声号炮声响,旌旗遍起,头顶的城墙上突然密密麻麻站满了无数曹军弓弩手。

冀州军一片慌乱之中,就听一阵豪气长笑从城楼上传來:“多年不见,文远别來无恙啊,将军可让操追的好苦啊,想不到咱们会在此相遇呢,”

“曹操,,糟糕,中计了,”文远早被眼前的突变惊得大脑有些停顿,闻言脱口叫道。

“保护主公,退出去,退出去,”倒是周仓,保护文远的责任早就镂刻在他的脑子里,遭逢此变最先反应过來,奋不顾身奔到文远身边,并且急令士卒回军。

“休想逃走,放箭,”曹操冷笑一身声,就听一阵急促的梆子声响起,前后左右无数支箭如同暴雨一般飞向瓮城内的人群,尤其是文远所立之处,箭雨更是密集,下一瞬,惨叫声、咒骂声如雷响起,冀州军顿时大乱。

“快,保护主公,”周仓抢过一面大盾,奋不顾身挡在文远身边,文远也是挥舞大戟,遮蔽射來的箭雨,可是射來的箭实在太急太密,而且是來自前后左右全方位的攻击。

一波箭雨过去,文远身前背后就插着六七根箭羽,多亏着身上甲厚,并无大碍,不过如此情状却把周仓吓得不轻,护着文远急望城门方向退去。

曹操哪能那么轻易放文远离去,他领着三千精骑昼夜不停,终于在昨天天黑之前赶回山阳郡,就是为了阻截张辽归去,在他估计,文远挥师东进,就必定会走亢父险道这条通往青州徐州的必经之地。

而要走亢父,途中就必然要经过山阳郡治昌邑,既然步军追不上,就只有发挥骑兵的机动优势,阻挡住冀州军,等主力大军赶到时,再对张辽发动总攻击。

当探马來报冀州军果然出现在山阳郡,并且兵锋直指昌邑的时候,曹操按捺不住一阵狂喜。

如果是换作旁人,此时多半会据城而守,毕竟张辽可不是善茬,而且据探马回报,张辽这一支兵马有近万之众,而曹操手上只有三天三夜跑的几乎脱形的三千轻骑。

不过曹操是何许人,他素來就善以奇谋取胜,征战多年从不乏以少胜多的经历,冀州兵虽多,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张辽并不知道曹操已经星夜兼程赶到了他的前面去。

已有心算无备,这就是曹操的优势,他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就定下了如此大胆的请君入瓮之计。

如今文远已如笼中之鸟,网中之鱼,曹操哪会让他轻易离去,就见他大手一挥,城楼上早已准备好的几十块上百斤重的巨石砸将下來,十几个冀州兵士躲闪不及,一声惨叫被砸成肉泥,顿时将冀州军拦腰砸成两段,紧接着又是一阵滚木火油砸下,熊熊的大火顿时吞噬了整座城门,城内城外冀州军的联系一下子被彻底断去。

“保护主公,保护主公,结圆阵,结成圆阵防御,”周仓大声的吼叫着,身上还带着几根深入衣甲的箭羽,不过他浑然不觉,指挥军士将文远护在垓心。

不过进城的五百人当中,刀牌手只有三十几个人,这些兵士手中的盾牌根本不能阻挡四面八方射來的箭雨,刀牌手之外,余者大多是长枪兵,虽然他们人手一副重甲,对弓箭有着还算不错的防御力,不过在曹兵仿佛毫不吝惜箭矢的密集覆盖下,伤亡数字依然蹭蹭蹭的向上累积。

看着在箭雨侵袭下苦苦支撑的张辽,曹操难得得意忘形的捻须大笑,手指瓮城中苦苦拨挡箭雨的文远道:“张文远,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你虽然兵强马壮,却实在骄狂大意,今日才会落在我的手里,今日除掉了你这个心腹之患,横扫中原又有何人能是我的对手,只可惜你死之后,这天下再无人能让我看得入眼,该是何其空虚寂寞空虚,”

文远咬牙大恨,觑着城楼上曹操的距离,估摸着有百二十步,当下低叫一声,铁戟往地上一插,拈弓搭箭电光火石一般向城墙上的曹**去。

这一箭,文远抽弓、搭箭、上弦、瞄准、射出……几个眼花缭乱的动作一气呵成,曹操还沒弄明白文远干什么,就见一支黑乌乌的狼牙重箭带着呼啸劲风扑面向曹**來,此一箭含怒而发,威力无比。

“我命休矣,”曹操瞳孔一阵收缩,他根本料不到张辽竟有如此神射,只來得及心中惊呼,箭已经距离自己三尺之近。

“喝啊,”突然就听身边一声大叫,一道剑光飞起,堪堪劈中箭尾,那箭稍稍向上移动了一丝轨迹,翎羽四散,险之又险的擦着曹操的头皮飞了过去。

“保护主公,”曹安民大叫一声,十几个虎卫军密密实实的持盾将曹操护在中心,原來曹安民方才一直在曹操身边护卫,见文远一箭射來,反应最快,关键时刻救下曹操的一条命去。

想及方才惊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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