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慢点吃,车骑将军送來的肉汤还有好多呢,”寝帐中,伏皇后细心的喂着刘协用膳,东涧一战,粮食辎重全部丢掉,因为忧心被追兵追上,一路上刘协倒沒怎么觉着饿得慌,不过这一停下歇歇脚,小皇帝顿时觉得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嗯……唔……”喝着热腾腾、香喷喷的肉汤,刘协不住的点头,自出长安往东以來,他就提心吊胆的沒吃上一顿安生饭,被李郭二贼追杀,更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这区区几碗寻常士卒吃的肉干汤,就喝的小皇帝心里暖洋洋的。
看献帝吃的香甜,伏皇后不无感慨的道:“只不过听说张将军带來的粮食也不多,为了让陛下吃上饱饭,张将军把他自己的饭都献给陛下了呢,要是我大汉之臣都像张卿家这样,天下早就太平了,”
“是啊,张爱卿对朕的忠心,朕早几年前就知道了,那时候皇后你是不知道……”吃饱了饭,刘协兴致极高,如同打开了话匣子,和伏皇后小夫妻二人一阵畅聊。
正说话间,突听帐外一阵喊杀声响,小皇帝大惊失色,惊慌失措和伏后一起出了寝帐。
“什么事,是追兵杀來了吗,”小皇帝惊慌失措问道,方才的好心情早就一扫而光。
就见韩暹一脸惊慌失措的跑过來,道:“陛下,大事不好了,李傕郭汜追兵杀到,车骑将军和杨将军已经自带兵马拒敌去了,”
韩暹面色不善,身后还乱哄哄的带着百余军士,一个个神情怪异,嘴角带着狞笑,乱哄哄的将献帝、伏后、董承还有文远派來的几名玄缨亲卫围在中央。
献帝一时沒意识到气氛的诡异,大惊道:“什么,追兵竟然这么快就到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韩暹道:“情势紧急,陛下快快上马北逃,车骑将军麾下士卒雄壮,正可抵挡贼军,”
“这……”小皇帝有些犹豫。
韩暹大步上前,他身后的百余士卒甚至抽出了刀剑,只见他面色阴鸷道:“陛下,不能在耽搁了,快快上马吧,若是再晚俺可就保不住陛下的周全了,”
这时候任谁都能看出韩暹居心叵测了,董承怒声喝道:“大胆韩暹,你敢对陛下如此说话,是想造反吗,”
韩暹摸着胡茬子,桀桀怪笑道:“董国丈,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俺这不也是为了陛下着想不是,追兵已经追到屁股后面了,车骑将军在后面顶不住多久的,此时不跑还等什么,被李傕郭汜抓回去吗,所以啊陛下,你还是老老实实跟俺往安邑去吧,”说完,径自走向献帝。
“放肆,皇上岂是你能威胁的,”校尉尚弘呛啷一声拔出长剑,大喝一声,冲向韩暹。
“不自量力的家伙,自己找死,”韩暹狞笑一声,扬起长剑架住尚弘攻势,身后士卒一拥而上,转瞬之间就将尚弘砍成肉泥。
帝后相顾失色惊叫,董承也一阵着慌,现在陛下身边只有七八个玄缨卫,怎么应付得了韩暹这上百乱党。
献帝怒斥道:“大胆韩暹,竟然敢劫持朕,车骑将军若在,定不会饶过你的,”
韩暹桀桀狞笑:“车骑将军,张辽小儿此时中了俺的调虎离山计,还不知道何时能回來呢,陛下你还是乖乖的跟着俺走吧,让俺老汉动粗可不太好,”
就在此时,突然不远处一声冷冽的传來道:“韩暹匹夫,你当我张辽是那么好骗的吗,”
众人转头看去,就见数十铁甲军士大步走了过來,为首一将姿容俊伟,器宇轩昂,不正是张辽是谁。
“张辽,你……你不是被杨奉引开了吗,”韩暹大惊道,方才他可是亲眼看着文远集合亲卫出了营帐,怎么这才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回來了。
文远冷哂道:“白痴,你二人想调我离开,借机劫持陛下的卑劣心思,文和先生早就料到了,韩暹,你图谋劫持天子,其罪当诛,还是乖乖受死吧,给我上,”说罢,文远大手一挥,数十玄缨卫锵然从身后冲出,挥舞着手中雪亮的陌刀,径自向大惊失色韩暹冲去……
韩暹麾下军士虽众,却那里是玄缨卫的对手,一番厮杀,百余白波贼非死即逃,韩暹也被文远所杀,首级被文远亲手斩落献于驾下。
“臣救驾來迟让陛下受惊了,”文远一撩衣甲拜道。
亲眼目睹了一番激烈搏杀,献帝吓得面色惨白,惊魂未定,半晌才强打精神道:“好……爱卿屡屡救朕于危难之中,卿之忠义,朕一定会牢记在心里的……只是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诺,”文远恭声应命,众人连夜收拾车驾行装,向东继续赶路去了。
却说杨奉假扮做李傕郭汜兵马,虚张声势在营外喊杀,半天不见张辽出來,情知事败,后來又见张辽拔营起寨,杨奉不敢追赶,自留下收拢残兵败将再做良图去了。
沒有白波贼的牵累,一行人的行军速度顿时快了不少,直走了一夜,天明时直奔入毗邻黄河的大阳县城。
大阳县长陈奎闻天子驾到,忙出城迎接,乡老备牛酒献于驾前,献帝心情这才稍稍松弛一些,传谕在城中稍歇。
不料刚过午后,哨骑就前來急报,大阳城西三十里发现李傕郭汜叛军。
追兵竟然这么快就來了。
收到哨骑传來的消息,文远并沒有立时上报,这消息若是让小皇帝知道,定然会引起陛下一阵惊慌,刘协此时早已是惊弓之鸟,若是他惊慌失措下达了错误的诏令,那文远到底是遵从还是不遵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