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相处之后。文远自认为已经对麴义知之甚深了。此人外表骄矜自负。内心其实功利之心很重。不愿被人压在脚下。这一点倒是和王越一样。只不过麴义有统率万军的真本事。这一点就是王越拍马难及的了。
碰上这样又有真才实学。又有功利野心的武将。只怕唤作任何主公都是不敢放心使用的。除了……文远。
文远根本不会忌惮麴义的真才实学。相反。麴义越是有才能。文远反倒越是高兴。因为他的军队构成和其他人的根本不一样。
下曲阳建军之初。文远就以军户屯田制度将军中的最底层士卒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上。授予全家土地。供其吃饱。如此优越的条件莫说是在人命如狗的汉末乱世。就是纵观数千年华夏历史能像文远如此体恤士兵的也不多见。
而且此后文远又从前世那支人民军队身上找到的灵感建立了宣慰佐吏。把这些绝对忠于自己的思想教育人员下派到队一级的建制上。在这些宣慰佐吏的宣传教育下。可以说军中基层士卒对文远的忠心一点都不逊于张颌、周仓这些跟在文远身边多你那的贴身武将。让他们跟着麴义反叛。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文远此次派麴义留守并州。镇抚匈奴其实也是另有打算的。并州于北方胡族接壤。麴义少时在凉州多年。熟悉胡人习性。有他在并州镇守。定然能成为文远身后的一道屏障。
而且并州地广人稀。汉匈杂处。势力复杂交错。兵马如果太多。粮草还要靠冀州供给。根本不是能够建立基业的合适地方。麴义在并州。便是有通天之能也翻不出什么波浪。
文远与其说是对麴义放心。倒不如说是对自己的信任。更何况。文远留麴义在北方。文远还另有用处呢。
麴义也对文远非常感激。从來还沒有像文远这般放任自己发挥的主公。知道如今。他还沒有忘记前些日子主公临走时嘱咐的那几句。
那几句话令麴义热血沸腾。只怕此生此世麴义都不会忘记。
“麴义。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了。并州之事任你施为。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是你的坚强后盾。我只有一个要求。绝不容许任何一个胡人通过并州进入中原腹地。”
“遵命。末将敢不誓死以报主公信任。”
回想起那段话。麴义仍然有一种心跳加速的兴奋感觉。此前。还从沒有人令麴义生出引为知己的念头。但是文远让麴义感觉到了。他决定做一番大业出來给文远看看。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主公。
而消灭匈奴族中反抗的声音只是麴义要走的一小步而已……
夏六月。南匈奴戈都、苏哈沙、尼鳓族等六族反叛。聚兵反抗汉军。同六月。麴义率大军平乱。战不一月。联军先后击破反抗部族。斩首一万五千余级。俘获万人。其中斩杀的近半是反抗的妇孺老人。六族人口财货全数被张燕、麴义、呼厨泉、刘豹及参与出征的部族瓜分。至七月初。六族之乱平息。南匈奴族中再无人敢对文远有所违逆。
而此时西南面的长安。一件足以改变改变整个历史进度的事件正在进行。
长安城外李傕的大营之内。汉献帝高高坐着。纹丝不动。不发出一丝不该有的声音。
两三年不见。献帝比以前有长高了几许。已经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大人。举手投足间更显威仪。只不过不是向外顾盼的眼睛告诉别人。那令人不敢正视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惶恐不安的心。
他是被李傕的之子李暹劫持过來的。此时陪在除了伏皇后。只有侍中杨琦和几个内侍近臣。
他在等待一个人的到來。
……
营帐远处突然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皇帝抬头看时。在侍中杨琦的引领下。只见一个四十多岁。面容白净。留着三缕山羊胡须的中年清癯文士走了进來。他的相貌一般。算不上特别出众。而且眼睛一直是眯着的。就像是闭目养神。令人感觉不到丝毫威胁性。只有最了解他的人才会发现他的眼眸时不时会转动两下。眼角偶尔会有一道精芒射出去。
这个人便是……贾诩。
“微臣贾诩参见陛下……”
“卿家快快平身……”
“谢陛下。”
一阵免不了的见礼之后。偏房内重新归于了平静。小皇帝张了几下嘴沒有出声。最后沒话找话道:
“卿家可知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回陛下。情况是这样的……”
此时的长安。正处在一片乌烟瘴气之中。
在用计杀掉樊稠之后。李傕自为大司马。郭汜自为大将军。横行无忌。朝臣暗中有谋害二人之心。终于。在精心布置下二人中了太尉杨彪的离间计。李傕郭汜两处合兵数万。一场大战。直杀得天昏地暗。
李傕侄子李暹。趁机带兵围了宫城。劫持了小皇帝、伏皇后俩口子和一众宫人。涌出后宰门。将人质拥入自己营中。
郭汜本也存着劫持小皇帝的心。却被李傕抢了先。这让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忙带兵前來挑战。
双方正打的不可开交。太尉杨彪、大司农朱儁闻天子被掠。忙前來两军阵前劝架。郭汜正找不着地方发泄。就势劫持了公卿。双方交战不断。至今几个月之久。农事废弃。流民遍起。双方死伤已逾数万人。
听了贾诩的话。汉献帝顿时咬牙切齿道:“可恨。想我泱泱大汉。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天子被奸臣劫夺。公卿也被掠去。百姓凋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