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压抑的令人有些窒息的气氛中,终于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眼前的寂静,萧瑟的秋风之中,一骑飞马赶到这支行路的队伍前方,滚鞍下马冲着一个眼神冷厉,身高臂长的将军禀道:
“回禀将军,前面十里便是真定了,太守孙大人正在城外等候,”
“唔,”马上的将军哼哝了一声表示答应,催动战马继续前行。
马上的将军正是麴义,如今他已经是文远麾下五军中郎将之一,此次更是奉文远之命,领兵三万來救常山。
“见过麴将军、徐监军,各位将军,几位领兵援手之恩,瑾感激不禁,”行不十里,果见常山太守孙瑾领着常山官吏出南郊相迎,孙瑾和麴义见礼毕,又见过了徐庶、于毒、李大目等一干文武。
只是在听说于毒、李大目也曾是黑山贼寇时,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也难怪,常山一郡,自张角黄巾起义时就是黑山军活动频繁的区域,其后张燕崛起,常山更如其自家后院一般予取予求,十年时间,常山饱受黑山张燕劫掠欺凌,若说对黑山军不痛恨,除非孙瑾沒有血性。
孙瑾将麴义等人请入真定,设下酒宴款待援兵,酒过三巡,两边开始讨论常山此时情形。
徐庶问道:“孙太守,之前你派人往邺城求救,怎地这一路上看不到一个黑山贼寇,”麴义素來心高气傲,话一向少,酒席上倒是徐庶说的多些。
“元直先生,情况是这样的……”孙瑾闻言正色道。
原來黑山小帅王当也是个小心谨慎的将领,此次出兵劫掠也实在是为情势所迫,虽惧于文远军势,但是为了太行山老营二十几万黑山军的家眷,不得不铤而走险劫掠常山。
不过王当出兵劫掠后就留了个心眼,派出眼线散布于邺城通往常山沿途的必经之路上,一旦发现冀州大军來救,立即退兵进入壶关紧守不出,王当大概是已经收到冀州出兵征讨的消息,这几日在沒有四出劫掠,而是领着两万余黑山士卒守住井陉关,常山境地几乎再看不到一个黑山贼兵。
“具体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了……井陉关乃天下险关,地形险峻,易守难攻,贼将如此狡猾,将军以为当如之奈何,”介绍完常山的现状,孙瑾满脸忧色道,井陉关被黑山军占着,他常山如鲠在喉,黑山军想什么时候出关劫掠就什么时候劫掠,若真是那样他这个常山太守可就作难了。
“太守的意思是让某打下井陉关,”麴义捻须道。
孙瑾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不知将军可有破关良策,”其实这不是很明显吗,谁愿意有一伙不怀好意的盗寇窥伺在自己身周,只是井陉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关后驻扎有王当的黑山军数万贼众,仅凭此次麴义带來的一万战兵,两万辅兵,若想强攻下來只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麴义也低头沉吟着同样的事情,几万人守着井陉关,状况确实有些棘手,不过麴义素來看不起张燕这伙黑山贼众,一排桌案冷哼道:“不就是区区一座险关吗,我明日便领兵前去,看看那个什么王当有什么能耐挡我大兵,”
孙瑾起初见麴义拍案而起,还道是麴义有什么妙计,一听之下大惊,忙劝解道:“将军需三思而行啊,井陉关乃是天险,飞鸟难渡,若是强攻死伤必定惨重……”
这个时候徐庶突然道:“麴将军、孙太守,不才倒有一计,或可攻破井陉……”
麴义虎目一凝看向徐庶,他都想不到破关的计谋,徐庶竟然能想到,这个不过二十多岁的白面书生难道真有如此才能。
孙瑾惊喜道:“元直先生有何妙计,”
徐庶自信一笑,手指于毒和李大目道:“主公,要取井陉关,尽在于、李二位将军身上……”徐庶娓娓道來,说的孙瑾惊喜连连,麴义也暗自惊诧,此人竟能出此神鬼莫测之计,看來日后我定不能小觑了天下英雄。
最后徐庶道:“计划便是如此,此事事关机密,不可与外人知晓,只是或许有些凶险,就看两位将军肯否答应,”
于毒、李大目慨然拜道:“我二人自入主公帐下,寸功未立,却蒙主公多番照顾,此正是我二人报主公大恩之时,虽死无憾,”
麴义虽孤傲,却也并非毫无血性,见于、李二人如此豪气,心中不免佩服,当下慨然作色道,“好,两位将军有此胆色,麴义佩服,我敬两位一碗酒,祝将军马到功成,”
酒席散去,孙瑾送众人出府,因为和徐庶投契,拉住他多说了两句,麴义也不等候,独自出了太守府,骑上马往馆驿而行。
一路上,麴义一言不发,心中却如波涛汹涌。
身边一个三十來岁的亲兵看出麴义兴致有些不高,道:“将军,主公究竟是怎么想的,竟让一个二十多岁的黄毛小子做参军,将军领兵十余年,大小上百战,难道是相信将军的能耐不成,”
麴义怒目斥道:“岑纪你休得放肆,主公用人,岂是你能置评的,况且徐庶此人确有真才实学,此次若得井陉关,头功非他莫属,记住,不可招惹此人”
那叫岑纪的亲兵缩着脑袋连连点头,他也是凉州人,因为和麴义同乡,虽麴义从军,一同留在冀州,一直是麴义的心腹,平日麴义待他甚厚,有时虽然说错了话,将军也不会怪罪他,料來此次也是如此,果然麴义只是训斥了他两句,就低下头思忖着事情。
这个徐庶,有神鬼莫测之机,于毒、李大目二人虽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