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面色一变,看逢纪一副成足在胸的样子,显然另有妙计,不过他仍不服气嘴硬道:“哦,我倒愿闻其详,”

“那你就好好听着,”逢纪冷笑一声,对袁绍道:“主公,张辽营寨背靠漳河,饮水皆取自哪里,几番攻战,我军死伤众多,士卒尸体堆积在寨外足有数千具,如今天气炎热,尸体极易腐坏,我军可如此……这般,我敢断定,到那时张辽必败无疑,”

袁绍闻言沉默不言,郭图则面色灰败,失声道:“好狠毒的计策,”不过他也沒有反对逢纪的提议。

见袁绍犹豫,逢纪劝道:“主公,成大事当不拘小节,若不除张辽,则我冀州危矣,我献此计也是为主公千秋功业考虑,还望主公早作定夺啊,”

袁绍看向帐下众人,并沒有人想到更好的办法或提出异议,咬牙道:“也罢,无毒不丈夫,只要此战能打败张辽,便是死上几万十几万人又有何妨,淳于琼何在,”

“末将在,”大将淳于琼应声而出道。

袁绍道:“命你领三千兵马依逢军师之计而行,”

“末将领命,”淳于琼接过令符转身而去。

淳于琼走后,袁绍众人又商议正面攻战事宜,许攸看出此前的战斗中投石车效果极佳,既能伤敌,又能打击守军士气,提议來日攻寨,可以投石车对巨鹿军进行持续不断的打击,反正袁军三面围困,张辽寨中滚木擂石都相当匮乏,若是拼投掷石块,袁军绝对能占据上风,便是张辽寨墙上有那区区几具可以连发的投石机,己方也完全能依靠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将其彻底压制下去。

考虑到张辽可能会派骑兵出城冲击投石车阵地,可在阵前多射鹿角拒马,再将弓弩手布在阵前,阻击冲锋的巨鹿骑兵,这样既可伤敌,又能有效减少战损,如此便可做到万无一失了。

和逢纪的奇谋相比,许攸所献此计乃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一正一奇,当真是厉害之极,袁绍闻言大喜,仿佛又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当即依计命人加紧制造投石车,收集石料,同时各部明日出寨,准备再度对张辽发起攻击。

只不过在分派作战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传令的军士从吕布营中回來,向张辽“主公,吕布称这几日抱恙在身,不能出阵,”

本來为了防备上党军从背后來袭,袁绍是一直将吕布的并州兵放在身后以防不测的,不过如今上党兵已经撤走了,袁绍已经沒有后顾之忧,加上最近攻打张辽伤亡惨重,兵力有些不足,这个时候袁绍自然想到了调吕布的兵马。

袁绍眉头微蹙,疑惑不解道:“吕布抱恙,他身体强健,怎么会得病的,”眼下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个问題,不过说吕布生病袁绍多少有些怀疑,要知道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哪能那么容易就得病的。

郭图道:“主公,依我看吕布并非身体有恙,只怕是其病在心,”

“哦,”袁绍面露沉思之色,低头不语。

“主公,吕布乃虎狼之徒,自打來到冀州之后就一直大肆招兵买马,对主公俺怀不敬之心,前日主公病中,吕布不听大公子号令,两边差点撕破脸去,如今又称病不肯出战,只怕多半是推诿以保存实力吧,”

袁绍闻言大怒道:“我与张辽还沒分出胜负,他便当冀州沒有能制他之人了吗,传令管粮都督断了他的粮草,看他还能嚣张到哪里去,”

许攸急忙劝道:“主公息怒,眼下战事艰难,正是用人之际,灭掉张辽才是最紧要的事情,切不可因一时之怒毁了大局啊,若是逼反了吕布,他和张辽联起手來对付主公,则冀州不复为主公所有矣,”

“吕布小儿如此无礼,真是气煞我也,”袁绍愤然骂道道,不过他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哪件事更重要他清楚的很,眼下四万多军队中有吕布的部曲近两万人,真要是内斗起來他还真未必是吕布的对手,只可惜颜良、文丑……

想到颜良文丑,袁绍心中就一阵抽搐,持续快一年的战斗,自己损兵折将,文丑战死,颜良、高览、韩琼等都转投张辽帐下,眼下帐中武将竟只剩下淳于琼、蒋义渠、张顗、吕威璜这些武将,人才凋零之快令他禁不住生出一股痛惜之意。

理智告诉袁绍此时确实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咬牙切齿的咒骂了几句之后,总算消了些火气,暗忖道:“还是先对付张辽为重吧……”

袁绍恨声道:“虽不能杀他,不过不惩戒吕布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他嫌我兵少,已经不肯顶我指挥,那我便从邺城抽调一部分军士,既可威慑吕布,又能增加攻打张辽的兵力,”

郭图谏道:“可是如今邺城只剩下五万人马,若再抽调军士,万一有兵趁虚偷袭,我军便无归路了,”

郭图的话令袁绍一阵犹豫,毕竟邺城才是他的根基之地,若是邺城被攻破,可以说他在冀州已经沒有容身之处了。

见袁绍犹豫,逢纪进言道:“主公何必忧虑,邺城城高壕深,至少需要有十倍之敌才能攻下,便是只留下两万军士,张辽小儿也休想攻下,”

袁绍赞同的点头,确实,邺城乃冀州治所,城池高峻,粮草军械所备极多,沒有二十万大军极难攻下,而且邺城居此处不过百里,骑兵朝发夕至,步兵急行军两天一夜就能到达,根本不需要担心沒办法及时驰援的的问題,而且话说回來,张辽小儿上哪去弄二十万大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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