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虑离开易京。一路南下。经渤海、乐安。行十余日。终于抵达平原郡治平原县邑。

一入平原。一股和谐安逸的气氛扑面而來。街道上。百姓虽然和别郡一般衣衫破旧。面有饥色。精气神却活络的很。街市上百姓扶老携幼。道不拾遗。若非城墙上明显的新添的破损残痕证明战争曾经离这里很近。郗虑甚至以为到了生平盛世里。

提起刘备刘玄德。郗虑随便叫住一人询问。平原百姓就会翘起大拇指。对这位新任的平原相赞叹不已。所以虽然还沒有谋面。郗虑已经对这个刘备十分好奇。

顺着大道。郗虑很快找到了平原郡府。派人地上拜帖。郗虑静静的等在府外。静静的等待着这位太守的回音。

“哈哈哈。原來是康成公高足前來。备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府门内。人未至。一阵爽朗的笑声已经传了出來。只见一中年男子走出府门。

郗虑抬头看时。只见來人生得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好一副天生异象。尤其是他那双眼睛。那抑扬顿挫充满磁力的声音。令人不禁生出亲切之意。

此外他身后还跟着两人。其中一个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另一个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长相皆异于常人。看的郗虑暗暗心道:“刘备刘玄德。果然非比寻常之人。”

不用猜。各位自然知道此二人便是刘备的二弟三弟。关羽、张飞。

“高平郗虑。郗鸿豫拜见玄德公。”郗虑当下长身一拜道。接着又向关羽和张飞施礼。

刘备见郗虑年纪轻轻便一表人才。举止儒雅。眼神中闪过一抹喜意。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身边那个黑脸大汉哈哈一笑行了一礼。其声响若巨雷。另一个红脸汉子只是微微拱了拱手。转头往别处看去。

刘备眯着眼睛笑道:“先生不必多礼。先生是康成公高徒。备昔日也曾在卢公(卢植)门下学艺。算起來。你我还是同门。”

“快。先生请随我入内叙话。二弟三弟。通知厨子快快置备酒席。我要与郗先生把酒畅叙。”

郗虑跟着刘备入得府中。不一时酒宴上齐。酒过三巡之后。刘备热切问道:“郗先生此來。不知有何见教。”

郗虑道:“虑此來。是为我家主公送來一封书信。”

“主公。书信。不知郗先生在何处高就。”刘备一愣。大惑不解脱口而出道。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难掩的惋惜。

郗虑此次出行。经过的河间、渤海都是袁绍的控制区域。为求隐秘稳妥。郗虑此次出事便是借着游学的名义。对此刘备并不知悉。

郗虑道:“虑如今乃冀州刺史张辽帐下从事……”

“什么。张辽那小子做了冀州刺史了。这小子。当初不过区区一个都尉。这两年倒是混的挺滋润呢。”郗虑还沒说完。张飞就扯着打鼓一样的破锣嗓子接口道。只是他并沒有注意道刘备阴郁的眼神。

刘备勃然作色。呵斥张飞道:“翼德休得无礼。你这大嗓门也不怕吓着先生。”

“大哥。我……”张飞一脸无辜的道。

刘备严辞道:“休得多言。你粗莽无礼。我生怕冲撞了先生。还是暂且下去。”

“呃……是。”张飞怔怔的看了刘备一眼。垂头丧气的答应道。不过临起席时。还不忘顺手抄起一坛子酒带了出去。

“哎……我这三弟。一向粗莽的很。云长。你且下去看看。酒多误事。不可让三弟多饮。”

“遵命。”红脸关羽拱手应道。瞥了一眼郗虑。起身走了出去。

见两位兄弟离去。刘备结果郗虑送來的书信仔细看过。良久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玄德公何事忧虑。”

刘备叹息一声道:“备与文远三年之前曾有过一面之缘。三年不见。文远如今已是冀州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帐下多有像郗先生这般身具大才之人相助。与文远相比备当真是汗颜无比。”

郗虑道:“郗虑不过一无名小卒。如何当得玄德公如此赞誉。我家主公身边文武全才。忠义智勇之人多矣。”

刘备眼中精芒一闪。道:“先生何必过谦。先生大才。方今文远手下。如先生者还有几人。”

郗虑笑道:“文武全才。智勇足备。忠义慷慨之士。动以百数。如虑不才之辈。车载斗量。不可胜记。”不过郗虑终归是年轻人。虽然表面谦辞。脸上却带着一抹傲意。

刘备身形一颤。细细打量郗虑一番。脸色悲戚仰天长叹道:“文远何其幸也。有如此多的贤才相助。而备堂堂中山靖王之后。汉室宗亲。如今不过屈居一郡。兵不过数千。将不过关、张二人。文不成武不就。实在惭愧啊。”

郗虑动容道:“玄德公何必妄自菲薄。虑观平原百姓安逸。治下清平。乃当今乱世罕有之乐土。玄德公仁德爱民。虑心中也钦佩不已。”

刘备悲声道:“先生过誉了。先生。备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先生能否答允。”

“玄德公请讲。”

刘备动容道:“如今天下大乱。小人当道。备虽不才。忝为汉室宗亲。常怀忠君报国之志。匡扶汉室之心。怎奈人才难得。常叹力不从心。不知先生是否肯屈居刘备帐下。为备出谋划策。备必定礼待有加。敬若上宾。”说着说着。刘备已经带起了哭腔。声情并茂。当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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