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周县东四十里,一座小小的土丘上,一个高大的烽火台威严耸立,墩身高达十余米,整个外形下宽上窄,呈覆斗式设计,顶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上手望台上的灯柱军旗。

烽火台四周,围着一圈黄泥拒马墙,里面搭建一排木石结构的简易房子,墙外挖着简易的壕沟,一道道炊烟从围墙内袅袅升起。

此外屯堡的周边还散布着一片耕地,此时小麦已经收割,裸露出被烧得黑漆漆的地皮。

中平二年秋,巨鹿太守张辽令沿巨鹿周边郡境修筑烽火台,共建有烽火台二百余座,眼前这座镇南墩就是其中之一。

烽火台每台相隔三十里,于高山四顾险绝处设置,内设燧长一人,戍卒九人,此十人可分作两伍,平时一伍守烽燧,一伍屯垦,另烽燧内置旗一口、鼓一面、弩两张、抛石、垒木、火钻、火箭、蒿艾、狼粪、牛粪,每晨及夜,平安举一火,闻警固举二火,见烟尘举三火,见贼烧柴笼,如每晨及夜平安火不來,即烽子为贼所捉,如此,若稍有风吹草动,县内也很快就能知晓。

此外每五个烽火屯上设有一屯堡,堡中设辅兵一队,共计五十人,并以此堡安置辅兵亲眷家小,如此五屯一堡共计百人为一个屯哨,如此全郡共设屯哨五十个,如今三年过去,修建的五十个屯堡已经成为人烟聚集的村镇。

因为已经是傍晚时分,出外劳作的屯兵都已经回到屯台吃饭休息,只有高高的望台上不是有人來回走动着。

陈四心神不属的在望台上來回走动,在屯台时不时可闻到下面传來的阵阵饭菜香气,依着巨鹿军律,屯台上时刻保持两人值守,他必须等到台下的弟兄吃过饭之后才能换班下去。

就在此时,陈四突然懊恼的发现东面远处又來了一股流民,显然要延误自己吃饭的时间。

今年天旱,冀州各地都遭了灾,这段时间经常有不少从临郡经过曲周进入巨鹿的流民,有时候一天会有十几波过去,这种事陈四早就见怪不怪,只是招呼台下的弟兄上前问询一声,随便了事就可以。

台下的屯军不情不愿的答应一声,赶在这么个饭点上出去,任谁都老大不乐意,直等到这股流民來到望台前几十步的时候,才慢吞吞的走出望台之外。

这是一波不到百人的流民队伍,和其他成群结队背井离乡的流民一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陈四并沒有过多留心,只盼望着这些流民早些过去后好早点下台填饱闹腾的肚皮,他显然沒有留意到这近百名流民都是清一色的男丁青壮,并沒有妇孺老弱在内。

出去询问的那个屯兵只是在流民堆里头也不抬的询问了几句,正要转身回去,突然只觉着腰间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连惨叫沒有发出,眼前一黑,向前扑倒下去。

流民当中两个彪悍男子相互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身高九尺,长相狰狞剽悍,大喝一声:“某乃车骑将军麾下大将大将颜良,尔等投降免死,”说罢,抽出贴身所藏利刃,一脚将烽火墩的大门踢飞,领流民向烽火屯扑去。

另一魁伟汉子拈弓搭箭,两支箭如奔雷一般呼啸向望台射去,箭未至,声先到。

“文丑在此,给我受死,”

只听“噗噗”两声,从背心准确的射入望台上两名屯兵的背心,陈四转身软软的趴在望台上,临死之前只看见台下流民一拥而上,冲入烽火台内……

几息之间,镇南墩便落入这群“流民”手里,屯台十名守兵非死即降,一支鸣镝响箭直冲天际。

沒过一会,远处地平线上升起大片烟尘,仿佛有千军万马往镇南墩汇聚。

大军之中为首一人一身金甲,身边数十员文武威猛彪壮,正是袁绍,他看着“哈哈哈,子远果然妙计,张辽小儿纵有烽火台无能为也,”

许攸眼中露出一抹得色,轻摇折扇嘿嘿笑道:“流民入境,此天赐主公之良机也,主公洪福得天人庇佑,攸所用不过雕虫小技耳,”

“子远何必太谦,”袁绍哈哈笑道,不过这话说到了他心眼里去,争雄天下,谁不希望自己就是天命之人。

只不过许攸的一番话,显然遭到其余众谋士的一番嫉恨,正说话间,两员大将已经來到袁绍驾前。

“拜见主公,末将幸不辱命,”见着大军來到,两个大汉齐齐迎上拜道。

袁绍心情极好,下马亲自将颜良文丑扶起,道:“我有二位将军,此次出兵取巨鹿必矣,今日天色已晚,二位将军且令扎营休息,尔等还需再接再厉,三日之内,某要在瘿陶城中高坐,”

“主公放心,此事包在颜良身上,”

“有俺和哥哥在,主公尽管等着俺二人的好消息,”

当夜,袁绍军在镇南墩扎营休息,第二日拔寨而起,仍以颜良文丑伪装流民先导向前,一路烽火台无一放火示警,袁绍自领大军五万随后而进。

曲周城外,一片金黄的麦地里,那三个百姓面无人色的趴伏在麦田之中,东面,数千铁骑如滚滚的洪流漫山遍野的向西北方向奔去。

“咋了,这是咋了,这是哪里來的军队,”分酒的那个汉子脸色惨白的喃喃道。

“绿色号衣,看那旗号,这是袁绍的军队,完了完了,袁绍的部队打进來了,”精瘦汉子也是两手攥的紧紧的。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俺们的粮食啊,这些糟蹋庄稼的混账东西,”憨实的汉子则是满眼怒色的望着这群如蝗虫过境一般践踏着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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