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张燕打开包袱,果然内有一金印,宽约四寸,正是袁绍私刻让辛评送给文远的并州刺史官印。
“正是!”崔琰点头道:“天下惟有德者居之,耿祉无能,非并州之主,今其引大军于我军马对峙于上党,太原空虚,此诚天赐良机于将军也!将军只需以一支轻兵奔袭晋阳,则耿祉必亡,耿祉若败,以将军之武略,并州必归于将军也!”
张燕将印玺在手中把玩一番,原封包好,笑道:“某已闻报,你家主公已大破壶关,扫平上党,并州军闻之胆寒,他何以不取并州立身,反让于我?”
崔琰笑道:“古语云,人心苦不足,我家主公不过区区一太守,兵不过两三万,虽有心,力不及也,若我家主公有将军之兵众,扫灭耿祉如探囊取物耳,并州户口百余万,幅员上千里,岂肯如此轻易送于将军?”
张燕面色一厉,冷笑道:“哼!并州贫瘠,连年战乱,百姓百不存一,据之何益?此你家主公欲置我于火中耳!”
“好个张燕,雄踞太行,果然非等闲之辈也!”崔琰暗自心忖,面上却没有一丝慌乱,他既然肯提出来与张燕联合,必然有张燕不能拒绝的诱惑。
并州虽然残破,可到底有口上百万,尤其是太原一郡还算富庶,有口三十余万,如今耿祉与巨鹿军相拒于上党,太原空虚,这么大一块肥肉摆在面前,张燕都不敢一口吞下,那么只能说他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庸才!
可是张燕是吗?他能雄踞太行,横行冀并二州,岂能如此不堪?
所以,无论占不占据并州,张燕必然会出兵在并州,再作计较。
所以崔琰故作愤慨道:“张将军竟出此言,令琰大失所望,耿祉区区两万兵马尚且据有并州,将军麾下十万之众,竟不敢踏出太行一步,我家主公识人不明,错看将军了!既如此,琰就此告辞!”说罢,拱手一礼,转身便要离去。
张燕听崔琰如此小视自己,并不动怒,见崔琰欲走,起身道:“且慢!先生不必即将,此事关系重大,某还需与众人商议,先生先在此小住几日,如何?”
“如此,琰便再次敬候佳音!”崔琰从容一笑,在王当的引领下转身离去。
崔琰那边与张燕一番斗智斗力,上党郡也如同烧开的沸水一般,无比热闹。
占据上党之后,文远便在各郡各县招募青壮垦荒,一个多月以来,文远已经在上党各地募集到青壮万余人,在巨鹿军士的帮助下,已开垦出二十余万亩荒地。
这些青壮不久就会加入军户成为辅兵,以他们自己的力量守卫上党。
不过,经过实地调查文远发现,并州多山地,土地贫瘠,粮食产量只有冀州的一半,为了维持生计,并州百姓只能靠耕田数量弥补产量缺憾,五口之家,算上每年缴纳税赋,需要百亩之田勉强才能养活的起。
面对这种情况,巨鹿的粮食上缴比例在这里显然不适宜,好在现在还只是开荒阶段,等荒田开垦完了,再让刘惠过来给这些人分配土地。
不过多山也有多山的好处,上党郡山林密布,百姓多种植桑榆果树,蓄养牲畜,虽然土地贫瘠,靠着这些,百姓们勉强也能贴补一些生计。
出去月余之后,崔琰顺利的回来了,带来了张燕答应于文远结好的消息,相信此时,张燕已经集结好军队,从耿祉背后狠狠的来上一刀!
果然,不出数日,张燕攻略并州的小道消息就开始在两军之中在流传,很快便传到文远的耳朵里。
耿祉闻言心中忧虑,正不知消息是真是假,探马突然来报,常山张燕领兵五万奔袭州治晋阳,一路县邑望风而降,已距晋阳不足百里!晋阳守将遣人告急!
耿祉大惊,当夜便整顿兵马,弃了涅阳城回师去救自己的老窝,文远闻并州兵退,兵不血刃拿下涅县,便令张南领两千巨鹿战兵留守涅县,出榜安民。
至此,张燕、耿祉对文远再无压力,整个上党就只剩下各地盘踞的山贼,以及南部三县于夫罗的万余匈奴军队。
听闻
十二月初三,并州终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气温骤然下降到冰点以下,上党郡千里雪飘,天寒地冻,已经不适宜大军出征讨贼。
无奈,文远只得暂且罢兵,专心构筑上党的军政体系。
因为有只收田租,免征税赋的优惠,招兵令一出,上党上下踊跃参与,文远从其中抽调青壮,两月来,募得青壮辅兵一万七千余人,上党一万战兵的缺额将从其中挑选,不过暂时的,这些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青壮一律编入辅兵。
垦荒方面,开垦出荒地三十余万亩,加上军户上报的四十余万亩自有土地,离所有军户获得百亩土地,还差这很远一段距离,若想足够并州军户分配,恐怕还得数月开垦。
只不过如今天寒地冻,土地坚硬如铁,上面还覆着一层厚厚的冰雪,想要开荒,只有等到来年开春。辅兵们一时没有事做,便由文远亲自带着军训。
一大清早,文远便出了郡府,真奔城外军营,野外寒风凛冽,一片白皑皑的大地,战马在人烟稀少的道上嘚嘚前行,不时溅起点点飞雪。
这鬼天气!文远咒骂着禁不住缩着脖子,身上的明光甲冷若寒冰,稍稍一碰,便寒彻骨髓。
这样的天气,根本没办法在户外练兵,为了防止新兵懈怠,文远只能令郭敬带着他的宣慰佐吏,宣讲军纪,大义。
“各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