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渊不动声色的聆听着天籁之音,余光却一直没有离开白木云的身影。昨日那个暴躁的小人现在正静静的坐在那里,表情说不上的冷清,墨玉的眸子中却多了一分空灵。那股强烈吸引着他身体的气息在如此贴近的距离下分外强烈,自己几次都不自觉的想抬起手去抚摸她的长发。
和煦的微风轻轻安抚着他快速跳动的心脏。她就是父亲所说的那个人。昨日自己在这对师徒走进饭庄的一刹那,心中便是强烈的一震。但当时樊平和她在一起,所以直到他们离开,自己也没有办法弄清到底是谁。幸好当时果断派人跟踪,直到他们住的客栈并从掌柜处得知今日有人租画舫下水,否则很可能就与她失之交臂了。
“方兄,可否赐教一曲?”樊平的声音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结束在他耳畔响起,听不出任何感qíng_sè彩。
“恭敬不如从命!”啪的合了折扇,他谦虚一笑,抬步走了过去。
“这首《出水莲》算是送。”他朗声说道。这让白木云一愣,好端端的干嘛非要算是送给自己的曲子?
不等她作答,动听的音律便已响起,犹如极净之泉,沁人心脾。粗通音律的她被如此洁净的音符所撼动,想说的话也被咽了下去。眼前的景色似乎已不再是三水城外风光,自己仿佛出现一片无尽的蓝色水面旁。水波静谧,分不清天与地。一支八瓣莲花迎风傲立,圣洁之白柔和的印刻在水天之色中,倒影荡漾。好象有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轻唤着“云儿”。
“你怎么了?”一丝极细的声音打破了幻像,她瞬间回到了画舫上,迎上了樊平眼中急切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方文渊结束了演奏,走到自己跟前。
“云儿,方公子问你可喜欢这首曲子,怎不做答?”樊平眉头微皱的说道。
“师父莫怪,方公子一曲犹如靡蘼之音,让徒儿深感惭愧。”她顺着他的意思找了个台阶。
“云小弟喜欢就好。”方文渊似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失态,咧嘴一笑,“船上备了午饭,不知可否请樊兄用膳?昨日听樊兄在饭庄点的都是本地的名菜,故今日特吩咐船家照单准备。”
“这个......”樊平面露难色,刚欲回答,脸色却是一变。
与此同时,三个高大的卫士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唰的一声齐齐抽出了腰下配刀。
“你果然在这里。”一个十分动听的女子声音沿着水面上传来,语如绵糖,声含妩媚,轻叹道:“可真是让我找的好苦。”
话音落定,一个红色的曼妙身影便闪现在离画舫仅有十丈的地方,一层薄薄水雾不知何时弥漫在她的周围。雪白玉足轻轻点水,托起修长的双腿,如火焰精灵般的红色纱绫包裹在诱人的腰肢上,再缠绕于丰满的上身,映衬着羞涩的淡粉色中衣领口在那对傲人的曲线上若隐若现。黑色长发随意的披搭在柳肩上,一双如玉长指轻轻从饱满的红唇边挑开一绺,充满无限风情。
“怎么不回答?”迷人的眼眸半眯,柳叶细眉轻蹙,两道微微细纹让这张精致的脸庞顿时生出一丝令人心痛的哀怨。
“你还敢来?!”樊平冷冷的说道。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一股彻体寒意却直冲白木云而来,令她不仅一个冷颤。
“我是为你而来。”女子眼神中悲伤更甚,轻咬下唇,我见忧怜,“就算你变成现在模样,我一样可以找到你。”
樊平嘴唇微动却没有声音。他双手背后,直视眼前女子,眼神一沉,向前一迈,耸立在船尾之上,高大的背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越发挺拔。
方文渊向后连撤两步,一把抓住白木云的左臂,狠狠往怀里一带。三个威猛的卫士默契的冲上来,将二人身形挡住。
白木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眼前一黑便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伴随着木头撕裂之音,水花四溅和三声闷哼。待她挣扎转过头来,画舫的尾部已经完全不见踪影,被一道可怖的裂痕斩断,而樊平和那红衣女子已不知去向!
“樊叔叔!”白木云惊叫着使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开方文渊,忘记了师徒的伪装。她向前一扑,被脚下什么物件狠狠绊了一下,硬生生摔在残船之处,水面上漂散着各类木屑。
一双手拦腰将她抱了起来,“不用担心,他,很强。”
她依然无法将眼神从空荡荡的水面上挪开,喃喃道:“她是谁?他受伤了吗?”
“他不会受伤。难道你对师父的实力没有信心?”话语中的疑惑更甚,不过白木云目前思绪停滞并未反应过来。
“那是他的仇人,刚才他传音给我,让我带你回客栈等他。”方文渊温热的气息吹拂她的耳边,让她一个激灵立刻冷静下来。
她挣扎了一下,双脚重新落地后,惊异的发现刚才绊倒自己的竟然就是那三个卫士。三人倒在那里,身体各自蜷缩,眼珠突出,脸色铁青,嘴唇黑紫,眉心各有一个黑色圆孔,汩汩的向外冒着黑色液体。三人皆已经气绝身亡!
她脚下一软,不禁尖叫一声,又倒在方文渊的怀里。他紧紧搂住她瘦弱的身体,右手挡在她的眼前,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不要动,我带你离开。”紧接着,她感到自己身子一轻,似踩在什么东西上面,满耳都是风声。
他的怀抱很暖,但自己的心却悬的更紧。那个红衣女子的脸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那种眼神和语气怎么也难和仇人二字挂钩。他为什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