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焕轻轻挣脱她地手,淡淡道:“我素来军纪严明,即使我的亲兵杀人。也一定事出有因。”
“那你跟我来!”林平平取出一张名刺塞给他,便翻身上马向城西方向驰去。
张焕看了看手中地名刺,这是他自己的名刺,上面的头衔是凉州都督,这应该是他在武威时地名刺,‘这是怎么回事?’张焕沉吟了片刻,便对裴莹道:“你带师母先回去,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给蔺九寒施了个眼色,蔺九寒立刻率领百人跟着张焕向西疾驰而去。
“都督,在那边!”蔺九寒手指一座破旧的城隍庙。只见林平平身子一闪,进了庙中。张焕刚要进庙,蔺九寒却拦住了他。“都督,让我先去查看一下。”
“不用,平平不会有那个心。”张焕说着,便径直进了庙中,庙里门窗皆无,十分破败,好几处山墙都已经坍塌了。看得出这是一座废庙。
转进大殿。只见平平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一个受伤之人换药。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面容清秀,张焕隐隐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那女子正在吃平平带来的面饼。忽然见涌入大群士兵,吓得她花容失色,立刻躲到林平平身后,张焕再看地上躺着的人,是一个年约五十余岁的老者,紧闭着双眼,可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十分蜡黄。
张焕也觉得他十分面熟,再凝神一想,他猛地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在天宝县造水车地那个农夫吗?自己是给过他一张名刺。
“这是怎么回事?”张焕走上前沉声问道。
“小翠,这就是你们要找的张都督,你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林平平站起身,闪到一边。
那女子这才认出张焕,她连忙上前跪下,“都督告诉过我们,若有当官地欺压我们,便可找你告状,我们昨天来了,可是爹爹却被你守门的士兵砍伤,多亏平平姐救了我们。”
她思路清晰,口齿十分伶俐,几句话便将众人说得面面相视,脸色大变。
“你等一下。”张焕惊讶地打断了她地话,“你是说在我府前,被守门的士兵砍伤吗?”
“不是在都督的府门前,他们告诉我和爹爹,都督进京去了,我们离开府门没多久,就有两个蒙面人追上来,二话不说,举刀便砍,爹爹被他们砍中两刀,爹爹拼命拉着我跑,他们见路上人多,就没有追来,后来爹爹支持不住倒下,正好遇到了平平姐。”
自己亲兵居然哄他们自己进京了,张焕隐隐明白了什么,他又追问道:“他们既然蒙面,你怎么知道就是守门之人?”
“我爹爹用扁担和他们抵挡了两下,其中一个人的面巾掉了,就是守门的士兵。”
张焕背着手一言不发,半晌,他忽然冷冷问道:“你们要告的官是谁?”
那女子磕了一个头,恨声道:“我们要告的官就是欺辱我们河西难民地地军官,他用霉烂的米给我们吃,我们都可以忍,可他看中了漂亮地女子,就逼着人家陪宿,否则就赶出去,他看中了我,爹爹就带我逃了出了,来找都督告状。”
“你可知道这个军官叫什么名字?”张焕阴沉着脸问道。
女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他的手下都叫他陈将军。”
“陈平!”旁边蔺九寒脱口而出,陈平就是受张焕之令,全权负责安置河西难民,难怪那些亲兵要杀这对父女,陈平以前就是他们的头。
“去把昨天在府门前值勤地亲兵全部给我带来。”张焕终于动怒了,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片刻,二十几名亲兵被带了进来,一见大殿中的情景,其中两名士兵‘扑通!’跪倒在地,浑身颤抖个不停。
“很好!不用我审问就自己认罪了。”张焕慢慢走了过来,寒着脸道:“你们二人都是从太原就跟着我的老兵,我正是视你们为心腹,才完全信任你们,没想到你们却在背后坏我的名声。”
两人的身子渐渐地不再颤抖,他们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道:“我们对不起都督,任都督军法处置。”
“怎么处置你们等会儿再说,我先问你们。你们为何要杀这对父女?”
犹豫良久,其中一人叹了口气,“他们要告陈队正,我们是一时糊涂!”
张焕冷笑了一声,“看不出你们很讲义气啊,来人!”
旁边立刻站出五六个大汉,张焕一指这二人,“每人重打一百军棍,赶到河湟去养马。”
“多谢都督!”两人垂泪给张焕磕了一个头,跟着行刑手下去了。
旁边林平平知道张焕是轻饶了他们。她见张焕动怒,却不敢多说什么。只看他怎么处置元凶,这时。张焕见那老人已经醒来,便蹲下去问他道:“老汉,天宝县逃出多少人?”
老人摇了摇头,声音低微道:“一个也没逃出来,我是带女儿去昌松县相亲,才逃过一劫,我儿子也战死了。”
张焕心中难过。他站起来。指着这对父女对亲兵道:“把他们带下去好好疗伤,按军属的标准抚恤。再从我的名下另外划出十亩上田给他们。”
几个亲兵答应一声,把老人背了出去,张焕瞥了林平平一眼。“你和他们去吧!我怎么处置属下是军中之事,你就不要竖耳朵听了。”
林平平见他说中自己心思,脸不由一红,讪讪地跟着他们父女去了,蔺九寒刚要说话,张焕却一摆手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