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病,此事不要这么早下结论,毕竟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很多事情你也并不清楚,若过早下结论你会先入为主,抱有成见。”
裴莹给张焕端来一杯茶笑道:“再者,人家还专门给你送来茶叶,虽是去年旧茶,总归是人家心意,你可好,谢字没有一个,倒先把人家定了死罪。”
张焕接过茶,轻轻喝了一口笑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证据,她是你的半个师傅,若她想离开河西,给她多少钱由你来决定。”
这时门轻轻地敲了敲,一名亲兵在门外报告,“都督!李县丞求见。”
张焕这才想起,自己白天说过让他晚上来禀报,粮食确实是一大问题,虽然眼前不至于陷入困境,但等危机爆发再来考虑,那时就晚了。
“你早些睡吧!我等会儿就回来。”
裴莹虽然舍不得他走,但她也知道,让男人过多沉溺于**,未必是好事,自己既然做了他的妻子,就应该帮助他成功,而不是拖他的后腿,她拉住张焕的手,在他胡刺亲了一下,这才赶他去了。
张焕出门,匆匆穿过假山石,走到水池对面,不由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新房,只见橘红色的窗纸映出裴莹的身影,影子正在向自己招手呢!张焕笑了笑,真是个聪明的女子。
他刚一掉头,忽然却发现在自己屋子的旁边蹑手蹑脚走出来一个女人,他一下闪到假山后,仔细地盯着她,可不就是那个杨飞雨么?鬼鬼祟祟的,躲在自己屋后干什么?
张焕一直看着溜她回了自己房间,这才冷冷笑了一下,转身来到县衙大堂,他老远便见李县丞背着手在大堂里走来走去,似乎有点不对劲,走近一看,竟发现他半边脸青紫,而另外半边却高高肿起。
李县丞见张焕过来,便低下头上前道:“属下办事不力,请都督责罚。”
“我知道了,他们实在不肯把粮食拿出来,也就算了。”
李县丞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这里民风彪悍,不少人以为是凑军粮,拿起刀就要砍,我也没个手下,吃了不少亏,都督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能不能....”
张焕知道他是念念不忘那个县令的位子,便笑了笑打断他的话道:“我问你另外一件事,王县令是怎么被吐蕃人抓走,和他一起被抓走的还有多少人?”
李县丞想了一想,便道:“王县令大概也是去年这个时候,我记得那时天气出奇的暖和,我们这里爆发了蝗灾,铺天盖地都是蝗虫,在百姓的要求下,王县令带着一百多人去灭蝗,结果遇到吐蕃人巡哨,抓走了二、三十个,王县令肥胖跑得慢,也被逮走了。”
张焕听不出破绽,不由暗暗忖道:“这倒也奇怪了,难道不是她在中间做鬼?”
他沉吟一下又问道:“今天那王夫人见到我,为何不肯求我去救王县令,好象不在意似的,这又是何缘故?”
李县丞笑了,他见左右无人,便凑近张焕低声道:“那妇人嫁给王县令不过是想洗个清白,回去重新嫁人,王县令已经六十岁的老糟头,又不能人道,她是巴不得死了才好。”
张焕不解,“洗什么清白?”
李县丞微微一笑道:“这王夫人听说从前是京里的名门小姐,喜欢一个琴师,便跟他私奔了,四处流浪卖艺,今年五月到了我们这里,见这里山高皇帝远,便想长住下来过过小日子,可不久那琴师就腻了,要把她卖给青楼,结果她哭闹起来,青楼的人怕出事便告了官,王县令问清她的身份,当即就把那琴师打死,收她做了妾,不到一个月,王县令的糟糠之妻凑趣死了,她自然成了王夫人,现在王县令也没了,至少她就可以体面地回娘家再嫁人,洗掉她跟人私奔的丑事。”
张焕点了点头,看来她并没有骗裴莹,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绑架崔宁之事?这还是一个让他不解的地方,想不出原因,他只得把此事放下,笑了笑便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明日我会让一队弟兄去森林里碰碰运气,你去找一些有经验的猎户带路,另外,我还要招募匠人,什么手艺、什么匠人都要,管一顿饭,工钱从优,明日到军营去报名,把这两件事办好,我依然说话算话。”
李县丞默然无语,这两件事不废吹灰之力便可办好,他终于明白,张焕其实就是想提拔自己,只不过是想激发自己热忱才出题考验,他一言不发,向张焕深深行了一礼便去了。
次日一早,军营里便热闹起来,数千名闻讯而来的男子把军营大门堵个水泄不通,冬天没有事可做,可吃一顿粗麦饭,又有大把铜钱可赚,这何乐而不为,而且这将军似乎有点傻,什么手艺都要,张三会做陶罐,李四会养马,王五还学过几个月木工,这些都是手艺,大凡不是要饭的男人都会那么一星半点,于是乎,无数的东郭先生混杂在其中,朴实而憨厚地笑着等待开饭拿钱。
不料,这钱似乎不是那么好赚,前三天是集体去伐木,众人分成无数支小队,一队十人,每一个小队都有一名士兵当头领,而且开出明价,一棵树从砍倒到运回军营共二十文钱,大家齐心合力,当天不少人就赚到了百文钱,众人的兴致高昂,回家被老婆表扬一通,夜里的温存就不用说了。
第四天,一些木匠、铁匠和养马人被叫走,而剩下的几千人依然按照小队去北山坡铲雪、平整土地,到了第五天,每个人发一把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