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回过神来,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老婆,急忙打开水龙头,将那撮黑毛冲进了下水道。
“好了。”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拿毛巾擦干了手,转身搂住老婆的肩膀,拥着她上了楼。
因为边走边和老婆说话,所以我并没有注意到,就在我和老婆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一缕黑烟从电视柜和电视墙的夹缝里面飘了出来,在楼梯口盘旋了一下,然后消失不见。
搂着老婆进了卧室,就见靠墙的小床上,八个月大的儿子,只穿了个红色的小肚兜,正咬着手指头睡得香甜。
我刚想走过去看看儿子,不料身旁的老婆却疾步冲了过去,“啪”的一巴掌,就打在了儿子光溜溜的小屁股上,虽然听声音就知道打得不重,但是却把我给心疼坏了。
顿时就有些不快:“红红,你这是干嘛?不满我喝酒,你有气冲我来,怎么拿孩子撒气。”
“谁要对孩子撒气?”我心里不高兴,老婆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听见我的话,立刻便沉着脸转过身来,将一只手举到我的眼前一晃,“吴天,你眼睛睁大点,看清楚再埋怨好不好?我这是在打蚊子!”
果然,老婆粉润的掌心里,挂着一只黑蚊子的尸体。
黑蚊子尸体下的一滴殷红,瞬间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只觉得后背一寒,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右手中指指尖竟然一阵阵疼痛起来。
我低头一看,就见中指指尖上竟然渗出了一滴小小的血珠,心中顿时又泛起惊恐,生怕老婆看见,急忙用大拇指去擦那滴血珠。
却不料,竟然越擦越多。
“不是买的有避蚊水吗?怎么不给孩子抹点?”
我脑袋顿时有点大,急忙故作镇静的对老婆说道,同时疾步走到梳妆台前,假装在上面找避蚊水,却悄悄拿了一张纸巾,擦拭着指尖渗出的血珠。
擦了好几次,血终于不再流出,我这才长出一口气,趁着老婆不注意,将沾血的纸巾团成一团,塞进了裤子口袋里。
拿起避蚊水转身,刚想给老婆送过去,却见老婆突然一伸手,从床脚扯出一条纱帐样的东西,只听“咣当”一声,随着那纱帐的拉出,一团东西也被带掉在了地板上。
那是一只杏黄色的绸布袋子,袋口用同样颜色的细绳子给扎着,那细绳子有圆珠笔芯粗细,绳子两头打的有中国结穗子。整个袋子做工精致,看起来十分的漂亮,价格应该也不便宜。
“避蚊水对孩子的皮肤不好。我看还是挂上这个好了。”
老婆说着,弯腰捡起地板上的杏黄绸布袋子,随手放在了床上,只听袋子里面一阵叮叮当当的响,装的应该是金属之类的。
“你今天新买的蚊帐?”
见老婆将纱帐一抖,我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拿的原来是个蚊帐,急忙放下手中的避蚊水,过去给老婆帮忙。
那纱帐是丝质的,颜色是很漂亮的绿色,入手丝滑,摸着让人心里十分的舒服,一看就是上等好货。我不禁在心里暗暗夸赞老婆,如今她是越来越会买东西了。
“不是买的。是我从爷爷的那只板箱里面翻出来的。”
老婆自然不知道我心中所想,一边在我的帮助下,将纱帐完全展开,一边毫不在意的说道。
“爷爷的板箱?”我狠狠的吃了一惊。
“是啊。爷爷把他的旧板箱看得那么贵重,我还以为里面肯定都是好东西。我今天整理阳台,就随手把箱子打开看了看,结果里面除了这床帐子,什么都没有。”
老婆啰啰嗦嗦的说着,突然上了床,站在上面,将绿色纱帐用力一抖,顿时带起一股风来,迎面冲着我扑过来。
一阵阴冷的感觉顿时布满了我的全身,让我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下意识打了个喷嚏。
我的右手中指指尖,突然又尖锐的疼了起来。
眨眼间,一粒殷红的血珠便滴在了纱帐上,并且这一滴,比之前几次渗出的都要大。
绿色的丝质纱帐,在灯光的照耀下,犹如绿宝石般璀璨闪耀,更显得那滴血珠鲜红刺眼。但是下一秒,便蓦地消失不见,就像是被那绿色的纱帐给吃了进去,让我再次狠狠的吃了一惊。
我还以为自己眼花,急忙用力闭了一下眼睛,睁眼再看,却愕然发现,我右手中指指尖的那个小洞,竟然也消失不见。
我下意识的放下纱帐,将手指举在眼前,同时用左手不停的挤压着中指指腹,可是这一次,指尖却再也没有血珠渗出,刚刚明明还在渗血的伤口,果然真的没有了。
真见鬼!
我暗自骂了一句,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有些隐隐的不安,突然想起爷爷临终时候的交代:“天儿啊,这只板箱,你带回城里一定收好,说啥都不能打开,等爷爷十年忌日的时候,拿到爷爷的坟前给烧了。”
我当时觉得奇怪,就问爷爷板箱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可是爷爷却一个字儿都不肯透露,只是不停的摇头,说我如今有家有业,还是不知道的好。
后来爷爷便走了,我在帮着父亲办完爷爷的后事之后,便按照爷爷的嘱托,带着那只板箱回了城里,将板箱安置在了阳台上,这一放就是两年。
我记得当时还问过父亲,爷爷这只神秘的小板箱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天天保存得那么金贵,可是父亲却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得,说他也不知道。
不过我总觉得,父亲应该是知道的,因为给爷爷守灵的第一夜